結疤,未及長好,又打,再結疤,再打,這樣的刑罰,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就算受得了這傷口長蛆的酷刑,還有一百五十斤的重枷在等著。
戴良呵呵笑起來,笑容之中,無限陰森。
這種事中,張誠拿大頭,戴良這樣的大檔頭也是有不少的好處可得,他自是十分開心。
“都指揮這兩天還要不要給那位繼續上眼藥了?”
“不必了,過猶不及,若是皇上那裡常有這樣的情服,皇上心中會生疑……”張惟賢心裡其實十分瞧不起太監這種陰微卑賤的小人,看著戴良的模樣,他就很想一巴掌扇在對方臉上,但現在是他發展勢力的關鍵時期,對張誠戴良這樣的實權太監他得罪不起,就算他將來權勢滔天如陸炳一樣,也得在宮中有合作的權閹,否則境況就會很危險。
“呵呵,對,指揮使畢竟是金臺輪值,對皇爺的心思摸的很準。”
兩人對視一眼,均是大笑起來。
萬曆也確實是悲哀,自詡聖君,直追其祖,但其實才情天賦,遠不如嘉靖,而手腕心機,亦遠遠不如。以嘉靖之能,尚且被嚴氏父子和徐階,陸炳等人玩弄於股掌之下,更何況他遠遠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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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良走後,張元德和惟平惟思兄弟一起從屏風之後踱了出來。
“老大你何不從其所請?”張元德略有不滿地對張惟賢道:“皇上其實對老五那些事信了個九成,不趁勢追擊,趁熱打鐵,將來老五再立了什麼大功,或是這府裡那位身體不行了,叫他回來襲爵,一旦成了國公,那些事還算個事?當斷不斷,心慈手軟,這可是行事的大忌啊。”
“唉……”
對自己這個爹,張惟賢頗有無奈之感。
再看看畏畏縮縮的張惟思,一臉木訥的張惟平,還有流連於花街柳巷,仗著國公府的名頭和自己的威勢欺壓良善無惡不作的張惟德,張惟賢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但父親大人不是輕易打發的了的,他只得說實話道:“大人,皇上那邊其實好辦的很……小五功太高,練兵太厲害,理財也太厲害,這樣的話,除非投擲閒散,皇上才能想起他的好處,他只要在遼東任上一天,皇上就會忌憚他,這是無解之事。至於現在為什麼不窮追猛打,實在是因為無法繼續打下去。”
“怎麼?”
“放他在遼東,這是一顆棋子,攪動遼東大局,這事情元輔也是一直在主持,幾位閣老,樂見其成。我們現在這樣弄法,皇上最多罷他的遼陽總兵,著他回京,這樣一來,元輔大計受挫,自會遷怒於我們,而皇上也會不悅,幾位閣老,也大不高興……”
“啊,啊!”張元德這才醒悟過來,驚道:“這可萬萬不成,這不是將人得罪光了麼。”
“是。父親大人能體會就好。”
張惟賢想了想,又道:“於今之計,就是離間他和皇上的朋友之誼,只保有君臣的關係。幾年之後,皇上對他越來越淡,那時候再談剝他的職,罷他的兵權,收他的店。”
他的語氣,十分陰沉可怖,可想而知,張惟賢對惟功有多麼的切齒痛恨!
第471章 兵變
“說的好!”張元德手掌啪一聲合在一起,神色十分高興:“老大,他搶了你的國公位子,咱們也要弄得他灰頭土臉不可。”
“是,大人的話正對兒子的心意。”張惟賢含笑答應著,父子幾人又閒聊了好一陣,將張元功和張元芳加在一起一併痛罵了一陣,張元德才心滿意足的帶著兩個小兒子離去。
這幾人走後,張惟賢才是如釋重負。
他當然沒有完全的說實話,他的謀劃很深,動員了極大的力量,投入了全力,當然絕對不止是阻止張惟功在外建功立業,他要搶奪回自己的一切。
廢立時果斷與惟功合作,並不是有兄弟情義或是同為英國公一脈的覺悟,而是張惟賢覺得惟功和萬曆會贏,僅此而已。
如果他判定萬曆會輸,他會毫不猶豫的投潞王!
他已經不是萬曆二年時那個白衣飄飄的儒雅少年,八年時光過去了,改變了一切,也奪走了他不少東西,他的驕傲,祖父的疼愛,同輩人的仰慕,未來國公的身份……這一切不是張惟功的,自始至終,是他張惟賢的,也只能是他的!
……
……
凌晨時分,天色微明,張居正已經在內閣之中辦事了。
雖然現在萬曆總是有諸多借口,很少有正常舉行常朝的時候,每日由禮部帶班,將應該陛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