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過來看場。在小麥歸倉前,場院中都會一直有人看守。
釋言最是渴望睡到那個草棚子裡去。
對他而言,那是跟家裡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可以徹夜聽到蟲子叫、青蛙叫、野雞叫。
還有四下裡看場的人會聚在一起,鬥牌、吹牛、神侃,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都能聽到。
釋言嚮往的東西不多,看場就成了他最大的一個夢想。
但是陶氏卻不許他跟去。因為夜裡涼,有可能會著了寒氣。況且外頭蟲豸多,萬一給叮了、鑽了,自己遭罪不說,還要拖累家人跟著忙活。
這時節,人手都不夠用的,哪還能分出多餘的人去專門照顧他?
釋言就眼淚汪汪地,晚飯也沒吃多少。
桂月連蒙帶騙,“你要多吃飯、快長大。到時候咱家的場院全都歸你管,還有外祖家的,別人不許看,全是你的任務。”
釋言迫不及待:“明年嗎?”
明年他才四歲多點兒,看場?
桂月忍住笑,使勁地點頭:“你幾時像你二姐那樣,射得死家雀老鼠了,就行了。”
釋然頓時感到了壓力山大。因為他根本拉不開弓弦。
“許大哥幾時來呢?他說會送給我一個彈弓。用彈弓射行不行?”
這會兒,他就格外地想念同樣孩子氣的許圖貴,守夜看場的事兒,暫且給丟到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