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依言,又把原文讀了一遍。
覺愚一語不發,突然一掌劈去,陶玉正在用心看那拳譜,待驚覺要躲時,全身已被覺愚掌力罩住,匆急之下,左掌護面,側身揉進,右手閃電穿出,疾拂覺愚時間“曲池穴”,他這揉進欺敵一招,正是“游魚逆浪”絕學,出手又是“拂穴錯骨手法”,而且力求自保,出手極重。
但聞得覺愚一聲大叫,時間“曲池穴”已被陶玉拂中,左臂立時垂了下去,陶玉在拂中覺愚穴道後本可適時而止,哪知他竟不肯停手,五指搭在覺愚時間,微一用力,只聽格登一聲,覺愚剩有一條左臂,被陶玉拂中穴道後,又把時間關節筋骨錯開。
只疼得覺愚臉上汗水滾滾而下,陶玉想不到這“佛穴錯骨手法”,竟是這等厲害,不覺呆了一呆。
目睹覺愚痛苦神態,陡然觸動了陶玉殺機。心中暗道:現在我如把面前的老和尚殺了,天下會“佛穴錯骨手法”的,只我一個,而且還可以得到三音神尼手繪拳譜,如果留他一條命在,他決不肯把這本拳譜送我,也可能再教個徒弟出來……
陶玉心中風車般地打了幾個轉,也就不過是眨眼功夫,當下故作惶急,道:“弟子罪該萬死,竟傷了師父左臂。”
一面說話,一面捧起覺愚傷臂。
覺愚本是十分生氣,但聽他口氣中滿是惶恐,認為他失手誤傷,滿腔怒火,登時消失,嘆口氣道:“這拂穴錯骨法,當真厲害,你快些替我解開穴道,接上斷骨。”
陶玉左手託著覺愚傷臂,右手暗中運集功力,口中卻答道:“師父,你要……”
要字剛剛出口,左手陡然加力,覺愚時間關節已斷,如何還受得住陶玉加勁一捏,只覺傷處筋骨碎裂,疼得臉上汗若雨淋,大叫一聲,不自主向後一仰。
陶玉右手早已蓄勢相待,覺愚向後一仰,立時隨勢一掌直擊過去。
這一掌,是他全身功力所聚。傷疼正烈,又毫無防備的覺愚,如何能當受得住,但聽一聲悶哼,耳。目,口、鼻間同時湧出鮮血。
只見覺愚身子搖了兩搖,長髮無風自拂,慘笑一聲,喝道:“孽徒……你好啊!你比你三位師兄更陰毒。更狠辣了!”
說完,全身躍起,一頭向陶玉撞去。
金環二郎見他連受重創後,仍能躍起撞擊,不覺心頭一震,知他這一頭,力道必然不輕,急急向旁一閃,順手一招,‘撥雲見日’,把覺愚撞來力道,用滑字訣,向旁一撥。
覺愚急痛交加,神志早已不清,哪裡還知道收住衝勢,這一頭撞在石壁上。
但聽轟然巨響,碎石和腦漿齊飛,慘叫聲中,只見覺愚身子抽動一陣後,氣絕死去。
陶玉細看覺愚屍體,腦袋已片片碎裂,散飛滿洞,琵琶骨間仍被鐵煉穿著,死狀悽慘至極。
他望著覺愚屍體,摸著懷中拳譜,心中暗自忖道:我如再以數年苦練,當今武林上,能和陶玉對手之人,恐怕很難找得出來
突然,他腦際中閃起自己遭人打傷的種種經過,登時心頭怒火湧起,咬牙切齒地想道:暗中傷我之人,必是那崑崙三子,此仇不報,何以立足在天地之間。
這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天氣,祁連山中早已開始降大雪,淺山峻嶺,盡都被積雪覆蓋,觸目瓊瑤,茫茫無涯,變成了一片銀白世界。
這當兒的陶玉,身手武功,已非昔比,只聽他仰臉上一聲長嘯,施展開“踏雪無痕”
輕功,舉步如飛,向左邊峰上奔去。
峰頂上山風更大,寒風貶骨,但金環二郎卻絲毫不覺寒意,站在峰頂極處,四外張望,好一陣工夫,突然捏唇作嘯,力發丹田,嘯如龍吟。空谷傳音,直達數里之外,一聲甫落,一聲接起,和遠山迴音混合,只聽萬山千谷中盡是嘯聲。
一聲聲連續不絕,不到頓飯工夫,陶玉臉上已變了顏色。要知他這嘯聲,全由丹田內力發出,不管功力如何深厚的人,也不能長嘯不停。
突然間,那不絕嘯聲之中,夾雜一聲馬嘶傳來,不過聲音極小、非有很好內功的人,不易聽得出來。
陶玉臉上驟現喜色,嘯聲忽然一變,隱隱含著節奏,這正是他已往常招呼靈馬的聲音。
果然,不大工夫,正西方遙現一點黑影,快似飛矢,只聽嘶叫之聲,已知是那赤雲追風駒了。
陶玉遙見寶駒無恙,而且守在此地,半年不肯離開,果是通靈之物,心中高興至極,飛一般向寶駒迎去。馬如電奔,人比流星,一來一迎之勢,更是快速無倫,瞬息間之間,已經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