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碧城是從來不鬧危機的,所以自顧自的繼續問道:“那你都做些什麼生意?”
葉雪山不肯說實話了,因為鴉片販子的名號實在很不好聽:“別問,說了你也不懂。”
可是吳碧城還有問題:“那你怎麼不去公司上班?”
葉雪山一挑眉毛:“開玩笑,難道令尊每天起早去公司嗎?”
吳碧城一轉腦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哦,你說的也有道理。”
葉雪山從他手中抽出胳膊,湊上前去攬住了他的肩膀,又微笑著扭頭凝視他。吳碧城的面板是緊繃著的,潔淨而又富有光澤,先前他總像是一捧蒼白的骨頭,現在好了,骨肉停勻的有嚼頭了。
葉雪山一口一口的親他,他佝僂著彎下腰,很羞澀,但是也沒有躲。忽然挺直身體解開西裝衣釦,他從懷中摸出了他的禮物。
禮物是一大疊精美的明信片,上面印著歐洲各地的風物。吳碧城彷彿覺得這東西有些拿不出手,所以結結巴巴的還要解釋:“雖然不值什麼錢……但也是好不容易才收集來的,國內就買不到……”
葉雪山現在不缺錢了,人味就相應的重了許多。脫鞋盤腿坐上床去,他一張一張的仔細翻看,又問:“這些地方,你都去過了?”
吳碧城見他看得津津有味,心裡這才輕鬆下來:“幾乎是都去過了,簡直跑斷了我的腿。”
葉雪山從中揀出一張印著羅馬大戲場的卡片:“這是廢墟嘛!”
吳碧城笑道:“若是身臨其境,就看出它的偉大了。”
葉雪山看過一遍,末了把明信片整理好了裝入信封,下床將其放進了玻璃櫥下的抽屜裡面。吳碧城來的次數多了,知道那抽屜裡裝的都是精細物品,可見葉雪山對這明信片很是珍重,便是越發歡喜。就在此時,葉雪山轉回身來猛的一躍,正是把他撲了個仰面朝天。
葉雪山覺得他如今這模樣挺美,所以愛他的心就加了好幾分,動手動腳的纏著他胡鬧。吳碧城在他面前素來是一敗塗地,這時心裡雖然還不情願,可是身體像要鬧獨立一樣,自動的就興奮起來了。
這令他很是困窘羞愧,極力的想要側身蜷縮躲避。葉雪山察覺到了,便服服帖帖的壓住了他,又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兩人的舌頭打了照面,吳碧城昏頭昏腦的學習了葉雪山,把舌尖調動成一條小魚,在對方的口中搖頭擺尾、游來鑽去。
良久過後,葉雪山以手撐床,抬起頭來喘了兩口氣,隨即低頭又親。吳碧城躺在下方,順勢抬手搭上了他的後背,隔著小褂上下撫摸;因為心裡實在是太喜歡他了,所以又偷偷的掀起小褂下襬,貼肉抱住了他。葉雪山感覺到了,索性騰出一隻手解開鈕釦,撕撕扯扯的打了赤膊。吳碧城見狀,便是又羞又喜,面紅耳赤的緊緊摟住了他,心頭一陣飄飄悠悠的迷亂。
吳碧城發現,葉雪山好像更加善待自己了。
葉雪山如果要對誰好,便能好到極致,讓人覺得自己是他的小寶寶,或者他是自己的小寶寶。吳碧城受寵若驚,簡直有些手足無措,不住的從一切反光面上審視自己。他做了二十來年的小白臉,自我感覺一直還好,如今看著自己的新面貌,真是彆扭極了。
20
20、一廂情願 。。。
葉雪山彷彿愛上了吳碧城,日日夜夜就只和他一個人玩。兩人結伴去吃大菜、看電影、逛戲園子,甚至還去了一次賭場。吳碧城進了賭場之後就開始害怕,三番五次的想走。因為葉雪山擠在賭桌前面始終不動地方,導致他還鬧了點小脾氣,差點被葉雪山氣哭了。
兩人好一陣惱一陣,總之堪稱是蜜裡調油,宛如一對活潑的小夫妻。吳碧城也無心向學了,打著住校的名義,接連著留在葉公館過夜。他還帶著孩子氣,非常的喜歡葉公館,因為葉家沒有上人長輩,數他們最大,可以肆無忌憚的胡鬧。
哪知就在雙方情濃之際,一封電報忽從北京飛來,卻是把葉雪山召喚走了。
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葉雪山在顧宅大門前跳下了黃包車。
他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西裝,因為不慣早起,在火車上瞌睡了一路,所以後腦勺上的短頭髮亂成一窩。笑微微的出現在顧雄飛面前,他一點頭:“大哥,我來啦。”
顧雄飛是軍褲馬靴的打扮,上衣沒係扣子,露出裡面的雪白襯衫。單手插入褲兜,他擰著眉毛瞪向葉雪山:“你怎麼才來?”
葉雪山沒脾氣,和聲細語的答道:“你不是昨天給我發的電報嗎?我今早就趕火車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