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忍不住了,握著個手電筒往後花園走,非要去看對方一眼不可。
一路曲曲折折的進了花園,他遠遠就見清涼軒裡亮著電燈,及至走得近了,未見人影,先聽到一陣嘻嘻哈哈的說笑聲音。覓著聲音仰頭望去,他就見附近假山上的亭子裡有兩個人,正是阿南和葉雪山。葉雪山站的老實,一動不動,阿南卻是圍著他上躥下跳,是個親親熱熱的撒歡模樣。
顧雄飛一晃手電筒,大聲喝道:“怎麼還不睡覺?”
阿南嚇得一哆嗦,差點一屁股跌坐下去。戰戰兢兢的轉向顧雄飛,他答道:“是……是少爺不肯睡。”
顧雄飛大踏步的踩石階向上進了亭子。伸手把手電筒遞給阿南,他攔腰抱起葉雪山,轉身就往下走。葉雪山無動於衷的直著眼睛,阿南則是偷偷撅了嘴,覺得顧雄飛是多管閒事。
顧雄飛把葉雪山送回房內床上,又脫了他的褲子去看□。燙傷已經痊癒大半,本是一目瞭然的事情,可他掰開對方兩條大腿,翻來覆去瞧個沒完。葉雪山是無所謂,阿南卻是感覺刺目,認為瘋子的屁股都要被大爺揉成麵糰了。
顧雄飛離去之時,心猿意馬。
因為明天還要外出,所以他得抓緊時間睡覺。如果不去看望葉雪山,那他現在早睡了;看過一趟回了來,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心裡癢癢的直髮燒。回想起往昔兩人歡好時的種種情景,顧雄飛唉聲嘆氣翻來覆去,煩躁的恨不能咬誰一口。
顛顛倒倒的熬到天亮,他照例起床,繼續招待小妹妹四處遊玩。沈五小姐如今和他也熟了,一口一個“顧大哥”,談笑風生的和他往大門走。哪知剛剛出了大門,顧雄飛就愣住了。
他看到葉雪山獨自徘徊在門前,一臉失魂落魄的夢遊神情。上前幾步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顧雄飛幾乎嚇出了一頭冷汗:“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阿南呢?”
葉雪山沒看他,喃喃的自言自語:“我要回家。”
顧雄飛知道他這是又瘋了,當著沈五小姐的面也不好多說,索性攥了他的手臂就往門內拽去:“回什麼家,這裡就是你家!”
葉雪山踉蹌一步,開始掙扎。顧雄飛一看他還鬧上了,越發著急,不管不顧的把他往宅子裡拖。正是糾纏之際,他忽然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沈五小姐的尖叫聲音響了起來:“顧大哥,你的臉——”
顧雄飛知道自己是被葉雪山抓了一把,不過此刻也顧不得疼痛,扛起葉雪山就往裡走。葉雪山還挺有勁,兩條腿一蹬一蹬的想要踢他;顧雄飛本來就累,睡眠又不足,這時候心火就起來了。拋下沈五小姐向內走入樓中,他隨便踹開一扇房門,進屋之後把葉雪山向地上一摜,隨即蹲下來揚起巴掌作勢要打。向著頭臉比劃了一下,他轉而對準葉雪山的屁股,運足力氣抽了下去。雖然隔著兩層衣料,可葉雪山還是搖頭擺尾的哭叫起來,口口聲聲都是“我要回家”。
顧雄飛正是打得痛快,不料阿南聞聲衝了進來——阿南早上起床後,不過是在花園裡轉了個小圈,結果回去之後就發現葉雪山沒了。
阿南到了,沈五小姐也到了。阿南誰也不認,只認葉雪山。慌忙衝上去擋在葉雪山身前,他大吵大嚷的叫道:“大爺別打了,他不禁打,他還帶著傷呢!”
顧雄飛一指阿南的鼻子:“你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看住了他?他要是跑丟了,誰來負責?”
阿南被他嚇的紅了眼圈:“大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說到這裡,他拼了命的想要拉扯起葉雪山:“我們這就回後頭去,我一定看住少爺,他再亂跑,您來打我。”
顧雄飛氣喘吁吁的站了起來:“打你?我他媽一槍崩了你!”然後他下意識的抬手一摸臉,卻是蹭下了淡淡一層血。
沈五小姐當天下午就乘火車迴天津去了。
對於父母的盤問,沈五小姐實話實說,表示顧大哥其實是個挺好的人,就是黑了一點,不過他原來也沒有這麼黑,所以還是要怪爸爸總帶他出海曬太陽。
顧大哥本人是沒問題的,但是他的家庭有問題。沈五小姐圓睜二目,見神見鬼的告訴雙親:“顧大哥家有個瘋子,啊呀,好可怕的,誰都不認,把顧大哥抓了個滿臉花呢!”
沈將軍莫名其妙:“瘋子?他家的人我都知道啊,怎麼會有瘋子?”
沈五小姐答道:“顧大哥說,瘋子是他的弟弟。顧大哥還說,他弟弟本來很聰明,是受了刺激才變瘋的。”
沈將軍聽到此處,一拍巴掌:“我知道是誰了!你別怕,那不是他正經弟弟,不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