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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多想也能如你這般自在,哪怕是被太傅罰抄功課也願意……”他輕嘆口氣,“今生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秦箏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低著頭不應聲。

“莫要在外面呆的太久,皇叔雖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擔心你的。”君非寧將身上明黃的龍袍撫平了,又自手上脫下一枚扳指交給秦箏,“若是有事需要官面上解決,便執了這扳指去找各地的知府,莫要自己一個人頂著。”

她忽然有些感動於君非寧的貼心,於是將那扳指貼身放了,就要起身告辭。

君非寧一直默默送她到門口,又拉著她道:“箏,若是你的事兒了了,便早些回來幫幫我吧,哪怕與我說說話也好。”

秦箏沒做聲,只點點頭,轉身便走。

她知道君非寧如今要扛起整個永禎國定是艱難萬分,這廟堂之上人心各異,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打算。倒不是說整個永禎朝堂之上就沒有個忠心之人,可是卻沒有人能與他拋卻了君臣的身份說說真心話。

她也知道君非寧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愧對與他。

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她沒有辦法再當他是從前那個總是欺負她,卻也會護著她的少年。總覺得他二人之間隔著什麼,也許便是隔著那厚厚的宮牆的緣故,她抑或是他,總歸有什麼變的不一樣了。

自宮中出來,秦箏站在街上想了半天,終究還是轉身走去了樂府。

上次回來便沒來及見上樂泠然一面,今日難得有空,若是錯過,便要等到過年才能碰上了。她輕輕叩門,被門房引著去了偏廳等著,好一會兒才有人回報說樂泠然午時便出門訪友,至今未歸。

不得不說她的心中是有些失望的,卻也沒有辦法,只與下人討了筆墨來,給樂泠然留了一封信。

可是待到回了王府才知,樂泠然正是來了王府要見她,誰想到二人竟然剛巧錯過了。她沒精打采地用了飯食便回房,話也不願意多說幾句。墨臨淵也知她如此所為何事,只出言寬慰兩句便也去了她的房裡,親自替她收拾包袱。

他將褻衣、中衣和外袍分別疊起來又折到一起,摞的整整齊齊又壓的平平整整。不甚靈活的左手慢慢地撫平每一道褶皺,又自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從十兩到百兩都有,還有一個裝滿了碎銀子和銅錢的錢袋。

墨臨淵將那銀票分散了夾在不同衣服的內袋裡,輕輕囑咐著:“出門在外莫要委屈了自己,但也不可輕易露富。”他想了想又將錢袋裡的銀錢分出一部分讓她隨身裝著,又拾起被平整疊放在枕邊的金甲,將她遞給秦箏:“去將這金甲換上,在外面便是睡覺也莫要脫了。”

她接過金甲,繞到屏風另一側換了,回來時見他正反覆檢查著包袱,確認沒有了遺漏才將它緊緊紮了放在床側。瞧著他略有不便卻又忙碌的身影,秦箏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睛,走上前攬著他的頸子道:“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你這樣我都不想走了。”

“那你真的能不走了?要不我把包袱拆了?”墨臨淵笑看著秦箏撒嬌的樣子,輕輕拍著她的背道:“傻丫頭,對你好不是應該的嗎?”

“可是你這樣,我……我心裡難受。”

“不必難受,你若是不將自己的身世弄清楚,終究會覺得是個遺憾,倒不如把一切查個水落石出,給自己一個交代。”他伸手抹掉秦箏臉上滾落的淚珠,“只要你記得這家門朝哪開便可,完事了早些回來,莫要讓大家替你操心。”

“什麼朝哪開,我便是現在也不知道咱們王府大門是朝哪開的。”

“笨丫頭,自然是朝南開啊!”

墨臨淵攬著她,二人笑做一團,彷彿剛剛離別的愁緒已隨清風飛散。

可是當墨臨淵看著睡下的秦箏,輕輕地離開的時候,床上的秦箏卻猛地起身,背起包袱在門口靜靜地聽了聽,便輕輕推門而出,蹭蹭幾下便竄上了屋頂,踏著那層層的瓦片行走於屋簷之上,然後一個翻身便出了雋王府。

她卻不知廊簷轉角處,墨臨淵正靠坐在輪椅之上,目光一直隨著她穿梭於屋脊之上,直到她翻出了王府,再也瞧不見。

他明白秦箏的心思,那丫頭每次也都是如今日這般在夜裡便離開,她自以為墨臨淵都是待到早晨才發現,卻不知每一次他也都如今日這般坐在隱蔽處默默地瞧著她,靜靜送她走。

自己從前每每離京之時,秦箏總是紅著眼眶扯著他的衣角不捨得鬆手。那時只當她是孩子心性,哄兩句也就算了。可如今換了自己做那送別的人,才知道牽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