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城破時候共赴黃泉。
兩天過後,青陽城中暮鐘響起,限時已到,隨著一聲聲號令傳遞,青陽城四座大門徐徐關閉。
劉厚沉坐于軍戍守正堂,雙目閉合面無表情,不知在想著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想吧,說真的,也的確沒什麼可想的。這個時候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劉厚睜眼一看,只見青陽司馬葛老頭正跌跌闖闖地跑來,老頭子神情激動,口中語無倫次:“大人,來了、來了、蠻子、兵……”
蠻子?吐蕃人麼?漢人習慣把高原人叫做番子,不過也有把他們喊做西蠻的,青陽城早都派出去哨探了,吐蕃人現在還沒到,司馬大人這是瘋了麼?劉厚一笑了之,並不追究什麼,而是好奇反問:“你不是走了麼?怎麼現在還在?”
葛司馬六十好幾了,早都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了,這次劉厚決意留守青陽、與城共存亡時,還特意開出了一張功勳狀贈與葛老頭,這張狀子一寫,就意味著司馬大人不再是官面人物,隨後都可以走了,另外劉厚還特別開恩,允他帶著所有家眷一起走,包括他兩個正值壯年的兒子和一個剛滿十五的孫子。
雖然葛老頭平時不太會做人,不怎麼得劉厚的待見,可畢竟是共處幾十年的同袍了,劉大人最後還是給他留了一條歸路。兩天前劉厚把狀子和放行令交給司馬大人時,老頭子並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自那後就再沒見過他。
沒想到他還沒走。
不止葛老頭沒走,他的兩個兒子也留了下來,其他人和葛家的孫兒小輩都離開了。
司馬大人可沒心思和他嘮叨那些破事,用力擺手,仍一個勁得喊著:“來了,來了!”
劉大人上前按住了老頭子的肩膀,呵呵笑道:“莫急,慢慢說,什麼來了?”
“蠻人、援軍、常春侯來了!”老頭子終於把這口氣順過來了,也顧不得上官下屬的禮節,隨手抓起劉大人的涼茶,一股腦倒進嘴巴里。
劉厚則呆立當堂,愣愣望著他:“你再說一邊?”
不等司馬大人再開口,門下親兵就趕來傳報:常春侯率軍馳援青陽城,先遣已經進入青陽東郊,大隊人馬綴後三十里,正徐徐前進……什麼先遣大隊、羅裡羅嗦地話全不要緊,真正重要的不過五個字:常春侯、援軍!
劉厚霍然大喜!歡呼般得傳令下去,率同城中所有重要官員急匆匆趕赴東門,剛剛閉合的城門重新開啟,而此時封邑的先遣已經進入視線:
漫天紅雲之下,三杆大旗迎風招展,左首‘紅波’、正中‘長春’、右首則是公主專配的青鳳旗,‘玄機’兩字寫得龍飛鳳舞。
大旗之下不見常春侯,只有一個年輕女子頂盔冠甲,左手牽韁右手提刀,美目流轉左顧右盼,說不出的威風得意、說不出的英姿颯爽,似乎是領兵打仗讓她太開心了,俏臉上梨渦深深、笑紋散個不停,不是任小捕是誰!
常春侯好大的場面,竟用堂堂南理公主來給他做先遣。
等公主帶隊走得更近些,待劉厚和一眾官員見到了公主統帶的軍容,人人都是一愕、臉上的笑容轉眼僵硬……公主身邊跟了差不多兩千南理軍兵,自從雲頂在燕子坪鬧事後,鎮西王就給封邑派駐了守軍,如今封邑起兵抗番、所有武裝傾巢而出,這一部兵馬自然追隨,這沒什麼可說,可是除了兩個千人隊外,公主身後還綴了大群的牲口:牛、羊。
南理士兵現在都客串了牧童、羊倌,大群牲口周圍還有十幾條獵狗來回巡弋,這是來打仗的還是來放牧的?
雖然率領的是牛羊大軍,但絲毫沒妨礙公主殿下自己找感覺,笑得合不攏嘴。
就算來得是牛羊,也比什麼都不來強,何況公主身邊還追隨了兩千戰士,劉厚帶著大夥一路小跑著迎上前,按照身份參見施禮、寒暄客套自不必說,應酬這些對任小捕也不在話下,客氣話過後,小捕指了指身後的牲口,笑道:“這些都是口糧,常春侯統帶的隊伍裡,有一支飯量太大,怕你們應付不來,乾脆我們自己從封邑中帶來,專肉專用、劉大人要幫我們好生保管。”
劉厚連聲稱是,趕忙命人去安置牲口,當然也少不了又是一番感激之詞,隨即請公主入城休息。
不料小捕雙眼一瞪:“現在我進城?那怎麼行,我得等常春侯一起。”
說著,一轉手中大刀,挽了個漂亮刀花,跟著將其掛在戰馬的德勝鉤上,自己則翻身下馬,進入青陽城迎接官吏的隊伍,笑眯眯地等著心上人到來。
第一零一章 援兵
第一零一章援兵
常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