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呢!河口會議以後,他就帶著部隊走了。過了幾天,陸續有掉隊的人回來,都說:“張主席帶著部隊一直往西去了。’我們還以為他可能帶著部隊和鄂豫邊的紅軍會合。我們仍然等待著他們,根據地的群眾,還做了餈粑、打了草鞋,準備迎接他們。又過了好些天,一些掉隊的傷病員回來,才說:”別等他們了,張主席帶著隊伍一直向西去了。‘我們開始還不信,後來從繳獲敵人的報紙上才看到他們確實到了陝西。對張國燾這種口是心非的作法,從省委到一般幹部和群眾都是非常憤慨的。“
成仿吾接著敘說了省委的困境。當時四部電臺全被帶走,弄得省委無法和中央聯絡。這才派成仿吾到上海向黨中央彙報。臨行前,省委書記沈澤民在他的襯衣上寫了一封介紹信。他好不容易越過敵人的封鎖線,輾轉到了上海,住在一個小旅館裡。因為黨中央的聯絡點已經轉移,找了一個月也沒有找到接頭的人。這時他的瘧疾還沒有好,連上樓的力氣都沒有,真是貧病交加。幸虧這時他找到了魯迅,彼此雖然打過筆仗,這時相見,卻比親人還親。魯迅找到瞿秋白,才聯絡上了。這以後他才到了中央蘇區。
毛澤東嘆了口氣,又望著祁德林問道:“鄂豫皖的撤出,是由於打了敗仗,陷於被動,這猶可說;川陝蘇區發展很快,打了很多勝仗,為什麼撤出了呢?”
祁德林笑了笑,說:“張國燾說,川陝蘇區是擠掉了汁的檸檬。”
“擠掉汁的檸檬?”毛澤東笑著說,“那麼再新建一個根據地,又成了擠掉了汁的檸檬怎麼辦?也扔掉嗎?”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主要是因為他害怕敵人。”祁德林笑著說。“我們紅四方面軍粉碎了敵人的六路圍攻,殲敵八萬多人,確實打出威風來了,但是這並沒有改變張國燾膽小如鼠的毛病。他一聽蔣介石要調兵遣將,組織‘川陝會剿’就膽寒了。他尤其害怕胡宗南。加上他聽到中央根據地失利,中央紅軍被迫長征,就認為革命走向低潮,難以再堅持鬥爭了。這才是根本原因。後來他就提出退出川陝蘇區向甘南發展,這個主張沒有得到支援,他就變了一個花招。”
“什麼花招?”
“他乘嘉陵江戰役的機會,以前方需要補充兵力為名,不斷把主力和游擊隊向西調動,實際上是要收攤子了。”祁德林說,強渡嘉陵江成功之後,張國燾未經任何會議討論,就把根據地的所有游擊隊集中起來,編成了兩個婦女獨立團,連同地方機關和鄉以上的幹部,都由他帶著撤離了川陝根據地,隨著主力往西去了。張國燾還藉口堅壁清野,沿途燒了不少房子。等到這些部隊和後方機關渡過嘉陵江的時候,在前方作戰的廣大指戰員,才吃驚地發現經過兩年浴血奮戰的這塊根據地已經放棄,自己的家鄉已經扔給敵人了。即使高階指揮員也不例外。張國燾確實擅長這一手,他不聲不響,就把生米做成熟飯,等到你察覺時,已經晚了。
毛澤東聽到這裡,若有所悟,長長地“噢”了一聲,一面回憶著,一面喃喃自語:“確實如此!……從毛兒蓋北上,兵分左右兩路,就是張國燾提的,我們當時都同意了。現在看來,這裡面恐怕就有文章。”
“什麼文章?”成仿吾和祁德林不解地問。
“你們想想嘛!”毛澤東笑著說,“這同撤離川陝不是一樣嗎!?他是到了阿壩才變的卦嗎?恐怕他提出兵分兩路的時候,已經心中有數了。”
成仿吾和祁德林都會意地笑起來。祁德林說:“咱們在這地區呆了三個月,誰也覺得苦不堪言,西康恐怕更苦,為什麼張國燾倒對這樣的地方感興趣呢?你看他的眼睛總是盯著西面,不是川康,就是西康,青海、新疆、西藏,簡直就是一條向西的路線。”
“你們聽說過唐朝虯髯客的故事吧?”毛澤東笑著說,“這人的思想就是這個樣子。他說,中國地面這樣大,你李世民是真天子,我同你李世民爭不贏,我到偏僻的地方去當皇帝。他真的就把家產送了朋友,自己帶著部隊到了東南海邊,一個突然襲擊,殺了一個小國的皇帝,成功了。橫豎是要當皇帝,當不了大皇帝就當個小皇帝,在大地方當不了皇帝,到角角邊上也可以當皇帝嘛!”
一句話說得兩個人哈哈大笑,連連點頭。
前面又是一片歡躍聲,原來紅色戰士們已經看到一個頗大的村莊,那就是俄界。
(七十二)
經過患難的朋友總是格外親密。當一、三軍團在俄界會合的時候,就象多年不見的親人,那股親熱勁真是難以形容。
他們的話沒完沒了,一遍又一遍敘說著這段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