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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聽!”相國怒氣衝衝,厲聲喝道。

“不敢,實乃憂國之論!”面對相國凌厲的眼神,李斯毫不退縮,炯然對視。

一老一少彼此怒目而視,餘者皆噤口不言。

“一派胡言!”相國何曾受過如此衝撞,他怒氣衝衝對我一拱手,“陛下,老臣力主納粟拜爵,恭請陛下允准!”

見李斯還要爭,我急忙笑道:“好好好,就請仲父酌情處置吧。”

相國大聲應道:“臣領旨,陛下聖明!”說罷瞪一眼李斯,恨恨地揚長而去。群臣小聲議論著,搖頭竊笑著,相繼散去。我命趙高叫住一臉沮喪的李斯,帶他到我的寢宮。

這個李斯居然敢於頂撞隻手遮天的相國……嗯,不簡單。

“李斯,你倒是真有幾分膽色,敢和相國鬥嘴。”

“臣犯言直諫,得罪了相國,請陛下治罪。”李斯伏在地上,恭謹地回答。

“哦?”我饒有興趣地盯著這個小個子,“朕為什麼要治你的罪啊?”

“舉國皆知陛下對相國視之以師,尊為仲父,倚為國柱……”

“我聽說,你原來也做過相國的門客,後來經他舉薦為客卿的吧,”我打斷他,“為何還要當面給他難堪,不怕背上忘恩負義之名嗎?”

沉默了一會兒,李斯才緩緩道:“臣身為秦吏,食君俸祿,自當忠心謀國,不敢置相國私恩於公義之上。”

“好!”我擊掌喝彩,倒把李斯嚇了一跳,抬起頭來一臉茫然。

我笑吟吟將他攙起來,看著他受寵若驚的樣子,不禁開懷大笑,“愛卿說得好,朕甚是欣賞你的公心。從今以後,你便是朕的中常侍了。只要盡心竭力,朕不會虧待你的。”我有意加重語氣,“記住,你是朕的臣子,只須聽朕的!”

李斯目光一亮,沉聲道:“陛下放心,‘士為知己者死’,李斯省得!”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有了自己的百里奚、范雎和張儀。

納粟拜爵政策實施了一年多,饑民們基本上安頓了下來。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一個噩耗傳來:趙、魏、韓、楚、燕五國“合縱”,舉聯軍六十萬,推趙將龐煖為帥,大肆攻秦!

一時間,朝野震動,人心惶惶。自從莊襄王三年,魏公子無忌率五國聯軍大敗蒙驁將軍,秦軍只得退回函谷,堅城據守。這次,五國再次聯手,訊息剛一傳來,朝堂裡便充斥著求和論調。群臣普遍認為,我國剛剛經歷了一場天災,元氣尚未恢復。此時應戰,無異於病夫鬥壯漢,故求和為上策,必要時亦可割地輸誠。主戰的,只有相國和幾個老臣,還有李斯。

我和仲父之間,第一次有了正面的激烈衝突。

其實,我也是贊成一戰的。不過,我更多是因為聽從了李斯的建議。以李斯對相國的瞭解(他曾為呂不韋門客),呂不韋效法‘四公子’,重金延攬天下豪傑,門下食客三千,耳目遍佈六國。且其為人謹慎務實,既然他主戰,一定是勝券在握。因此李斯勸我不妨御駕親征,可借擊敗五國聯軍,建立不世威名。外能震懾諸侯,內可操持權柄。

可是,相國斷然拒絕由我統兵。他的理由是“陛下萬乘之尊,豈可輕涉險地!”我舉出襄公伐西戎,穆公徵晉的例子,仲父只是笑而不允。幾番懇請遭拒,我終於按捺不住怒火,怒氣衝衝指責他獨擅大權,目無君上。這下,仲父黑臉了,他一言不發地走出朝堂,把我晾在一邊。氣急敗壞之下,我卻無可奈何。晚上,祖母和母親自然又是給我一頓教訓,並堅決打消我親自出徵的念頭。

次日,在老太后華陽夫人和太后——我母親——的主持下,相國呂不韋被拜為大將,率領蒙驁等百戰將軍和二十萬精銳士卒迎擊五國聯軍。

在盛大的拜將暨誓師儀式後,相國披堅執銳,傲立在寬大結實的戰車上,揮師東進。

仲父出征,我沒有去送行,而是‘病倒’在寢宮裡。身邊只有李斯和趙高兩個心腹。

“李斯,你說,相國與朕,哪個更像秦王?”我目光空洞,盯在珠簾上,悶聲問道。

趙高急忙叩頭,“陛下,切不可出此言。陛下乃大秦之主,怎可與相國相較?”

李斯沉思片刻,方道:“臣知陛下之慮,然相國權勢熏天,還望陛下少安毋躁……”

“哼!我當然得少安毋躁了。連發句牢騷都得被太后和老太后罵!”

“陛下,可曾記得越王勾踐故事?”

“朕當然知道:昔年吳楚爭霸,越君勾踐亡國。他屈身為奴,小心侍奉吳王夫差,最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