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要討鷹骨草呢?”徐半扇眼睛看棋局,似乎想著應付殘局的新辦法,一邊說著。
“那骨傷不一般哪,有好幾名弟子是蓋骨粉碎……”徐老三解釋著,鷹妹子已經把鐵盒端上來了。交給徐半扇。
“可是,膺骨草用不好適得其反,你不知道嗎?
“侄兒正想求救。”
棋小子回來了。他似乎害怕打擾了二人的談話,一直立在小廳角。
“從丹田透百會,途經十六個穴位……”徐半扇如數家珍地念將出來,“這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
“小侄久而未用,怕有疏漏。”
“疏漏倒不要緊,略有功底的人,便能順序而自行穿過漏卻的穴位,就怕……錯位!拿去吧,今年的鷹骨草都在這兒啦。”
徐半扇十分鄭重地掀開盒蓋,看了一眼,象是“驗明正身”,以後才合蓋,把鐵盒遞了過去。
“謝叔爺”。徐老三把鐵盒抱在懷裡,象十世單傳的嬰兒。但他沒有走,下面的話,他象全無意識地,自語般地說出來:
“不能錯位,不能錯位……特別
是不能走‘關元’過‘天?’以後……”
徐老三見棋小子已經坐回來。雙方已經動了棋子兒,他叔父已完全進入競技狀態了。這才象提示似地說出那他所要探聽的要害穴道中兩個啟始的穴位。
我已經有了一個對付的方案,
此局必勝!
這個信念寫在徐半扇的目光中。
下面的話卻真是他潛意識的流露:
走‘關元’過‘天樞’以後是……
他倒背如流地道出六個穴位,但,
當他說到最後的一個穴位時,只吐出了一個“天……”下面就停住了。
“天?”只能是“天突”。
倏忽間,徐半扇的神態驟變。
他的思路,從象棋殘局中跳了出來。
“什麼?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為什麼要走‘關元’過‘天樞’?你想幹什麼?”
“侄兒只不過隨便問問,沒,沒什麼。侄兒不打擾叔爺下棋,告退啦。”
徐老三抱著鐵盒退了一步,轉身要走。
“你不能走!還我脈道口訣!”
煞!一聲響,半開的鐵扇合成一把。
徐老三見勢不妙,後移一飈,身子已退到廳門口,喃喃道:“叔爺,小三子沒,沒……”
徐半扇沒等他“沒”出個什麼來,霍!地一聲從座中騰身而起,形同飛鷹般的騰過徐老三的頭頂。
未及徐老三回身轉頭,徐半扇已鷹落於徐老三的身後。他鷹爪般的手一伸,由下而上地扣住徐老三的腰帶,輕輕向空中一抖……
徐老三,三百餘斤的軀體,在他手中有如抖出一顆泥丸般地,向門外的空中抖去。
徐老三禁不住這突如其來真力的襲擊,一揚手,那鐵盒向堂內撒來。
如果落地豈不砸壞?
鷹娃、鷹妹子都立在廳後側,而且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蓬被抖向廬外的大火蓬。鐵盒子向裡飛來,只是帶了一眼,並不留意;只是聽得徐半扇吶了一聲。
“鷹娃,接住盒子。”
徐半扇扔下話,即掠身出廳。
鷹娃,鷹妹子這才回神望鐵盒;
廬廳雖小,燈火如豆,只夠棋局的明亮。
鐵盒在窩暗翻了兩個跟頭,才下落。
鷹娃騰空伸手,倒也接住了。
棋小子象看熱鬧似地,只坐原處不動,見鷹娃露了一手,才嘆了一句:“鷹廬內個個身手賽鷹也。”
兩個女娃連回他一笑都來不及,連忙跟身廬外。
大火篷徐老三身不由己地,在空中翻了兩,三個跟頭,才向下墮落。
徐半扇伸手一搭,恰好又是後腰腰帶的位置,把個三百來斤的火篷子搭在他鷹爪似的兩指勾之中。
唬!一聲開扇的輕響……
不是半扇!
半扇是十一折,此時開到了十三折。
煞!一聲鐵扇扣合的聲響;
鐵扇在徐老三頭頂的百會穴扣合。
“叔爺,這……你這是幹什麼嘛?”
明知故問,他會不知道徐半扇在幹什麼?
“你沒什麼不妥吧?我只不會讓你還我脈道口訣,在你飄浮之餘,打了你半扇“百會”穴,讓你剛才聽到的脈道口訣忘掉,還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