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可是事情太巧,巧的就像電視裡演的殺人滅口,僅是一步之差與真相失之交臂。如果有關係,那麼兇手如何得知我們會去找張逸文呢?我心中一動,打量著正襟危坐的其他三個人,他們都沒有任何理由去殺掉張逸文呀。如果兇手是人,一定是另有其人;如果兇手不是人,那麼它神通廣大,自然不用按常理途徑就能明白我們想幹什麼。想到這點,我渾身一個哆嗦,忍不住環顧著導師的辦公室,也許兇手就在這裡,或待在某個角落裡,或是浮在空氣裡。
“羅教授,張逸文還有家人嗎?”段先生問。
導師搖頭,“她先生出國後,她就成了留守女士,後來又離了婚,一個人住在校內,只有一個小保姆照顧她。”我想起在教師住宅區見到的那個被嚇得鼻涕眼淚一臉的小姑娘,想必就是張逸文的小保姆。
“我們還可以找徐宏院長呀。”
導師一拍桌子,“對呀,怎麼忘了他呢?”他趕緊打電話,半晌悻悻然地放下電話,說:“秘書說,徐院長去美國參加全球腦科醫生峰會,因為時差關係,現在那邊正是深夜,沒有辦法聯絡。”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大家的頭都耷拉下來了。
“那現在怎麼辦?”段太太眉毛眼睛糾成一團,尖聲地說。剛剛有點希望又落空了,想到審判在即的兒子,她無法再維持貴婦的風度。
段先生握住她的手,竭力安慰她:“芙蓉,你鎮靜一點,會有辦法的。”
“還有什麼辦法?今天都是10月3日了,‘十一’長假一過,就要開庭了。我的小瑜,我的小瑜……”她掩著自己的臉,卻無法掩住決堤的眼淚。低低的嗚咽聲在辦公室裡迴盪,像尖尖的針一樣刺痛了大家的耳膜。
段先生的臉色沉重,低眉耷眼地說:“不好意思,我太太她……我們先走了。羅教授、小陸,如果有什麼訊息,一定記得通知我。”他攬著段太太離開了,一路的抽泣聲,嗚嗚咽咽地遠去。
段太太的哭泣聲完全消失後,我們兩人才鬆了口氣。我想起還沒音訊的姜培,著急地說:“教授,我們現在怎麼辦?姜培他還沒訊息呢。”
導師露出頭疼的表情:“看來要通知學校保衛處,讓他們跟當地警方聯絡。”
“可是,管用嗎?”“目前也只能這麼辦。”
我想了想,說:“我想去一趟平涼。”
導師皺起眉,呵斥我:“你瘋了。那裡到底是什麼情況,沒有一個人能搞清楚,你去能幹嗎?如果你再像姜培那樣失蹤了,怎麼辦?”
“教授,我一定要去。”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姜培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不管他的生死。而且根據我現在的瞭解,所有的失蹤事情都會發生在太陽下山時,我只要避開這個時段就不會有什麼人身危險。”
“等我跟徐院長聯絡上再說吧。”
“即使聯絡上徐宏院長,他人在國外也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姜培在那宅子多待一分鐘,就會多一分危險,我實在不放心。”我嚥著口水,試圖說服導師,“而且我相信,張德方先生的祖宅,當地人一定會記得位置的。”
“如果當地人記得位置,為什麼警方和段先生查不到呢?你敢說你比警方和段先生更神通廣大?”
我頓時語塞。導師擺擺手,說:“小陸,你不可以再有這想法了,絕對不可以。”最後五個字他說的特別重,他嚴厲的目光一直盯著我,等著我的答覆。
儘管很多時候我看起來溫文爾雅,然而事實上我是很犟的人,一旦決定某事少有更改。何況姜培是我的好兄弟,如何能置他的性命不理不睬,即使要出事,也讓我陪著他一起。面對著導師犀利的眼神,我重重地搖了搖頭。“我一定要去。”
導師生氣地說:“唉,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這不是兄弟情深!壓根兒就是盲目衝動,蠻幹!小陸,你呀你呀,真是……”導師氣得有點語無倫次。我心裡很難過,他一直對我疼愛有加,一直希望我能繼其衣缽,如今讓他這麼擔心,實非我心所願。
丁零零,電話響得很及時,把我從困境裡救了出來。導師稍稍平息心頭的怒火,這才拿起話筒:“喂?”
當時我一直注視著導師,所以可以看到他的臉色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本來,剛接起電話時,他壓抑著怒氣;接下去,怒氣就像被捅破的輪胎裡的氣一點點地洩掉;轉而變成吃驚,眉毛上揚,瞳孔縮小;轉而又變成了慎重。
他放下話筒,凝視著我:“哪裡也不要去,蘇警官找我們有事。”
是蘇桐警官開車來接我與導師的,確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