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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倒在地上的武器,打掃了稜堡的內部,收拾了殘餘物品,還搬走了屍體。

死屍被堆到還在控制範圍以內的蒙德都巷子裡。那兒血跡早已濺滿了路面。有四具屍體是郊區國民自衛軍士兵的。安灼拉吩咐把他們的制服放置在一邊。

安灼拉勸告大家睡兩小時。他的勸告就是命令,可只有三四個人接受了。

弗以伊利用這兩個小時在面對酒店的牆上刻了下面的字:人民萬歲!

這四個字用釘子在石塊上鑿出,直到一八四八年,在這堵牆上還能看得清清楚楚。

趁著夜間槍火暫停,那三個女人乾脆溜走了,這使那些起義者鬆了口氣。

她們設法躲到了鄰近的一所屋子裡。大部分傷員還能繼續戰鬥,他們也願意如此。在那臨時成為戰地病房的廚房裡,用草茬和草捆鋪的墊子上面躺著五個重傷員,其中有兩個保安警察,他們首先被敷藥包傷。地下室裡只剩下黑布蓋著的馬白夫和綁在柱子上的沙威。安灼拉說:“這裡是停屍間。”在這間屋子的內部,一支蠟燭的暗淡光線輕搖,那停屍臺放在柱子後面進深處,恰似一根橫樑,因此站著的沙威和躺著的馬白夫,好比形成了一個大十字架。

那輛長途馬車的轅木,雖已被炮火炸斷,依然豎立在那兒,能在上面懸掛一面旗幟。

安灼拉具有那種言行一致的首領的風範,他把已犧牲老人的一件被子彈打穿了的血衣掛在上面。

不能奢望開飯。沒有面包,也沒有肉。街壘中五十來個人,在十六個小時內,很快就把酒店裡有限的儲存物吃得一點不剩。到某個時候,堅持著的街壘不免要成為墨杜薩木排。大家不免要忍飢挨餓。六月六日,在這個斯巴達式的日子的凌晨,聖美里街壘,讓娜被那些叫嚷要麵包的起義者圍繞著,她對他們說:“還要吃?現在是三點,到四點時我們都已經死了。”

正因為沒食物了,安灼拉禁止喝酒,他不準大家喝葡萄酒,只定量配給些燒酒。

在酒窖中他們發現了封存完好的滿滿的十五瓶酒,安灼拉和公白飛檢查了這些瓶子。公白飛走上來的時候說:“這是於什魯大爺的窖藏,他以前是飲食雜貨店的老闆。”博須埃認為:“這肯定是真正的好葡萄酒。幸好格朗泰爾睡著了,否則這些瓶子就很難保祝”安灼拉不理睬這些閒話,對這十 五個瓶子他下了禁令,為了不讓任何人碰,為了使這些瓶子象聖品似的保留著,他叫人把它們放在躺著馬白夫公公的桌子下面。

清晨兩點鐘左右,他們清點人數,一共還有三十七個人。東方開始發白。不久前他們剛熄滅了放置在石塊凹穴處的火把。在街壘內部,這個由街道圍進來的小院子,透過令人有些寒悚的微微曙光,看起來好象一艘殘損船隻的甲板。戰士們來來去去,象些黑影在移動。這可怕的黑窩上面,各層寂靜的樓房開始在青灰色的背景上顯現輪廊,但高處的一些煙囪卻變成了灰白色。天空呈現出一種耀眼的似白近藍的色澤。鳥群邊飛邊愉快地鳴唱。街壘後面的那所高樓正當陽,粉紅色的霞光在它的屋頂反射著。在四樓的一個小視窗,晨風撫弄著一個死人的灰白頭髮。

古費拉克對費以伊說:“滅了火把我很高興。在風中飄閃的火焰叫人煩悶,它好象懷著恐懼。那火把的光芒好比懦夫的智慧,它搖曳著,所以才照而不亮。”

曙光喚醒了鳥群和人的心靈,大家都在談天。

看見一隻貓在屋簷上徘徊,若李就作出了哲學的判斷。他高聲說:“貓是什麼?是一劑校正的藥。上帝創造了老鼠,就說:‘喲!

我做了件錯事。’於是他又創造了貓,貓是老鼠的勘誤表。老鼠和貓就是造物主重讀他的原稿後的校正。”被學生和工人圍著,公白飛在談論一些已死的人。談到讓?勃魯維爾、巴阿雷、馬白夫,談到勒?卡布克以及安灼拉深沉的悲痛。他說:“阿爾莫迪烏斯和阿利斯托吉通、布魯圖斯①、謝列阿②、史特方紐斯、克倫威爾③、夏綠蒂?科爾黛④、桑得⑤,他們事後都曾有過苦悶之時。我們的心是如此遊移而人的生命又是如此神秘,所以,即使是為了公民利益或人的自由所進行的一次謀殺事件(如果存在這類謀殺的話),殺人後的悔恨心情仍超過造福人類而感到的欣慰。”

閒聊時話題經常改變,一分鐘後,公白飛從讓?勃魯維爾的詩轉到把《農事詩》⑥的翻譯者羅和古南特相比,又把古南特和特利爾相比,還提出幾節馬爾非拉特的譯文,特別是關於因愷撒之死而出現的奇蹟的幾節。談到愷撒,話題又回到了布魯圖斯。

公白飛說:“愷撒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