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5部分

用我操心。”不久,他走過拉莫瓦尼翁公館,在那門前發出了這一號召:“出發去戰鬥!”

隨即他又受到一陣悽切心情的擾亂。他帶著惋惜的神情望著那支手槍,象要去打動它似的。他對它說:“我已出發了,而你卻發不出。”

這條狗可以使人忘掉那條狗。迎面走來一條皮包骨頭的捲毛狗。伽弗洛什心裡好一陣難受。

“我可憐的嘟嘟,”他對那瘦狗說,“你吞了一個大酒桶吧?你渾身是桶箍。”隨後,他走向聖熱爾韋榆樹。

三 理髮師合情合理之怒

曾攆走過伽弗洛什以慈父心腸收容在大象肚子裡的那兩個孩子的理髮師,此時正在店裡替一個曾在帝國時期服役的老兵刮鬍子,他們同時也說著話。理髮師當然免不了向那老兵談到這次起義,繼而談到拉馬克將軍,從拉馬克將軍又轉到了皇帝。這是一個理髮師和一個士兵的談話。普律多姆當時如果在場,他一定會進行藝術加工,題為《剃刀與馬刀的對話》。

“先生,”那理髮師說,“皇上騎馬的本領高明嗎?”

“不高明。他不曉得怎樣下馬。但也從沒跌下來過。”

“他有不少好馬吧?他應當有不少好馬吧?”

“他賜十字勳章給我的那天,我仔細看了看他那牲口。那是一匹雌的跑馬,渾身雪白。兩隻耳朵分得很開,脊樑凹。細長的頭上有一顆黑星,脖子①擤鼻子,在法語中又解釋為“少管閒事”。

很長,膝骨非常突出,肋寬,肩斜,臀部壯大。比十五個巴爾姆①稍高一點。”

“好漂亮的馬。”理髮師說。

“是皇帝陛下的牲口。”理髮師覺得,在聽到這樣的稱號之後稍稍肅靜一下是適當的。這樣做了以後,他接著又說:“皇上只受過一次傷,對嗎,先生?”老兵以一個當時目擊者應有的平靜而莊嚴的口吻回答:“腳跟。在雷根斯堡戰常我從沒有見過他穿得象那天那樣講究。他那天潔淨得象個新的蘇。”

“您呢,退伍軍人先生,您總免不了要常常掛點彩吧。”

“我,”那軍人說,“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在馬倫哥,我脖子後給人砍了兩刀,在奧斯特里茨,右臂吃過一顆槍彈,在耶拿,左邊屁股也吃過一 顆,在弗裡德蘭捱了一刺刀,刺在??這兒,在莫斯科河,胡亂捱了七、八 下長矛,在昌岑一顆開花彈炸掉了我的一個手指??啊!還有,在滑鐵盧,一銃打在我的大腿上。就這些。”

“這有多好,”理髮師帶著鏗鏘的語調高聲讚歎,“死在戰場上,多好!我說句真心話,與其害病,吃藥,貼膏藥,灌腸,請醫生,搞得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躺在張破床上慢悠悠死掉,我寧肯在肚子上挨一炮彈!”

“您不怕難受。”那軍人說。

他的話剛說完,一種爆破聲,好不嚇人,震撼了那店鋪。櫥窗上的一大塊玻璃突然碎裂。

“啊,天主!”他喊著說,“當真來了一顆!”

“一顆什麼?”

“炮彈。”

“就在這兒。”那老兵說。他拾起一顆正在地上滾著的什麼,卻是顆圓石子。理髮師奔向碎了的玻璃,看見伽弗洛什正朝聖約翰市場飛跑。他從理髮店門前走過時心裡正想著那兩個小朋友,忍不住要向他問好,便朝著他的玻璃櫥窗砸了塊石頭。

“您瞧見了!”臉色已由白轉青的理髮師叫著說,“這傢伙無端作惡。難道是我惹了他,這野傢伙?”

四 孩子驚逢老人

此時,聖約翰市場的據點已被繳械,伽弗洛什走來,正好和安灼拉、古費拉克、公白飛、弗以伊帶領的人會了師。他們在不同程度上是武裝了的。巴阿雷和讓?勃魯維爾也找到他們,使那支隊伍更加壯大。安灼拉有一支雙響獵槍,公白飛有一支國民自衛軍編了番號的步槍,從他那件沒有扣好的騎馬服裡還露出兩支手槍,插在腰帶上。讓?勃魯維爾有一支舊式馬槍,巴阿雷有一支短槍,古弗拉克揮動著一根去了套子的帶劍的手杖。弗以伊握著一 把出了鞘的馬刀走在前面,喊著:“波蘭萬歲!”①①巴爾姆(palme),義大利民間的一種長度計算單位,隨地區而異。

①當時波蘭正全國起義,爭取獨立。

沒有領帶,沒有帽子,喘著氣,淋著雨,眼睛閃閃發光,他們走到了莫爾朗河沿。伽弗洛什態度從容地和他們交談起來。

“我們去哪兒?”

“跟我們走。”古費拉克說。巴阿雷走在弗以伊的後面,象是急流中的一條魚,蹦蹦跳跳。他穿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