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是我在涼亭所作。”沈如意攏了眉頭。
曹夫人身邊的丫鬟愣了愣,後斟酌道:“畫確實是奴婢從涼亭那取的,不過是趙小姐在。”
“奴婢倒是看見封二少奶奶在涼亭那處坐過。”另一名丫鬟另補充了一句道。
“這可不就結了,肯定是她瞧見盈月畫的,這會兒又看盈月得了彩頭,動的歪心思唄。”阮氏插話,堅定地站了趙盈月。
挨著曹夫人坐的盧氏亦是擰眉不虞,低聲與曹夫人言語了幾句,便使了丫鬟請沈如意離開,送回府去,大抵是莫要在這丟人現眼的意思。
因為盧氏這一動作,大傢伙更是確認沈如意誣陷,許是真應了阮氏說的起了什麼爭強好勝的心思,卻用歪門邪道來扭曲,賊喊捉賊,對沈如意的品行愈發沒好感。
“這畫確實是我家小姐畫的,奴婢能作證!”宛桃氣不過她們詆譭,緊忙站出來道。不乏氣悶,說到底是她失職……
“你是她的丫鬟,當然為著她說話。”阮氏根本看不上眼她,“我還看見盈月作畫的呢,沈如意你這貪相未免也太難看!”
“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弟妹她不會做這種事的。”宋筠溪亦是站出來為沈如意說話道,並不贊成盧氏此時將人送離,若是冤枉豈不要背上這汙衊名聲。
“當然沒有誤會。”沈如意笑意漸散,從阮氏盧氏等的面龐滑過,落在了趙盈月身上,從席上離開卻是往她所站的那處去。
趙盈月為此不由繃緊了身子,“你……你要做什麼?”有些怕極沈如意動手。
而她身邊的丫鬟自是護住地擋在了前面,教沈如意身上的氣勢駭住,想起她之前手撕別個的傳聞來,忌憚不已。
宋筠溪伸手似乎是想拉住她,卻滑過了她衣角,瞧看那纖細背影神情隱過一絲恍惚。
此時盧氏也從桌後繞了出來,站在沈如意麵前抓住了她手腕,沉下眉眼低聲喝問,“你到底要做什麼?還嫌不夠丟封家的人麼!”最後一句是壓低聲音在沈如意耳畔說的,毫不掩飾厭棄她的行徑。
沈如意被扼住手腕,那生硬的力道不一會兒就留下紅痕,她抬眸,定定凝向盧氏,“你哪兒來的自信認為你現在所為是為封家好,縱容外人誣陷我,由此抹黑封家顏面,你是出門忘帶腦子,還是藉機想坑害我?”
她一使勁便在盧氏怔住的空檔甩開了她的手,揉著手腕停在了趙盈月幾步遠外,正好在那畫前,倒讓趙盈月鬆了一口氣。
曹夫人一直未出聲,實則觀察幾人,一雙精明世故的眼中露出些許異樣,“可還有旁的證據來證明這幅畫兒是你們其中一個的?”
趙盈月咬了下唇,搶聲道,“方才阮姐姐作證了的。”
阮氏被點到,對上沈如意清冷的眸子,頭腦一熱自是點了點頭。
沈如意唇角綻開冷笑,瞧著覺得滑稽,回眸正對趙盈月:“你可知我為何會棄了這畫在涼亭?”
後者下意識搖頭,卻很快反應過來,緊抿著唇角,即便心中陣腳大亂,面上卻是不顯露,大有一副你再接著編的架勢。
“因為這兒,還有……這兒。”沈如意點了點畫紙上的兩處,道:“墨水滲透太快,在紙上洇出一大圈水漬影,雖作了補救,卻沒能達到我預想。”
“單憑這就能說是你作的,這是糊弄誰呢?”阮氏雖然訝異沈如意的敏銳,下意識駁道。
“我也發現了,確實是個敗處。”曹夫人方又展露了一絲笑,“所以我將這幅畫列在第三。”
“是盈月覺得時間倉促,故……”趙盈月吶吶開口,卻見沈如意召了她那婢女上前來。後者是從外面進來的,額上還洇著汗。
沈如意接了她捧過來的畫紙,悠悠開啟,一幅秋意盎然的賞菊圖躍然紙上,比之丫鬟舉著的那幅,一樣立意卻更精緻巧妙,明眼人都能瞧得出這兩幅同一淵源。而這更妙的一幅卻在沈如意手上。
“趙盈月,這回總不該說我是偷了你的畫兒罷?”
“你……我——”趙盈月早在沈如意開啟畫的時候就慘白了臉色,怎麼都想不到沈如意竟是作了兩幅,而留下的那幅是她棄掉不要的,這委實像一巴掌打在臉上,對上其似笑非笑的嘲諷目光,所有血液都往頭上衝了去。
周遭嗡聲議論,對著她指指點點,趙盈月僵硬在原地,血色倏然褪盡,險些穩不住身子。
“如此可能還我清白了?”沈如意噙著笑掃過方才為趙盈月說話的,此時觸到她的目光俱是躲閃著避過去,尤其是阮氏,面色不輸趙盈月,沈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