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往,李長老竟也是一步一步從靈植童子修煉上去的,都有幾分驚訝。
而且聽葉飄零所說,當年李嚴長老第一次參加祭靈節,竟是憑藉靈谷取得了優榜第一的成績,比陳默更駭人聽聞,怪不得如今能夠掌管整個靈植堂。
另一方面,會將陳默同樣列於優榜,雖然只是在末端,但也足以說明李長老是真的很喜歡自己這位新弟子。
一時間,眾人看向陳默的眼神再也沒有輕蔑和不屑,反而,有的人還帶上了幾分敬重,就連身旁的老張也是一臉佩服和高興,彷彿取得如此待遇的不是陳默而是他。
那位王姓弟子本就不敢在葉飄零面前張狂,如今聽到當初李長老也曾位列優榜,臉上更是憋得一陣青一陣白。
剛剛自己所說的話,那不是連李長老也罵了?
其他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見風使舵之人甚至默不作聲站開了一些,似乎要與他拉開距離,再也不復之前的阿諛逢迎。
葉飄零本就性喜清淨,在他眼裡,這群人雖說是仙門弟子,但無論心性還是所作所為都與市井之人無異,他不願與這些人有過多交集。眼看這王姓弟子臉色古怪,已無話可說,葉飄零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朝陳默輕輕招了招手,說道:
“師父等你很久了。”
陳默這才反應過來,一落一起兩番衝擊令他有些恍惚,而以師兄的性子,今日竟然也會為了自己與他人辯上兩句,這事倒是讓他更為驚訝。
他忙向老張抱歉了一句先走了,便隨著葉飄零登上飛劍,在眾人的注視中,直上高空。
15 李嚴
是夜,月朗星稀。
站在師兄的飛劍上,陳默心中仍有些欣喜難平。毫無疑問,這樣的成績已經足以向師父交代,就連一向不喜言辭的葉飄零,在帶陳默飛上雲端時,也小聲說了句:“幹得不錯。”
聽聞師兄肯定,陳默終是忍不住‘嘿嘿’傻笑了兩聲,親密如師兄,就不必再矯情掩飾什麼,何況想起就要見到師父,陳默更是興奮。
隨著飛劍掠空,陳默望著腳下的仙門景色發現師兄正帶著他往自己所住的翠屏峰飛去。詢問之下才得知,原來師父李嚴的居所就位於翠屏峰的頂端,陳默暗下一想,師父乃是靈植堂長老,住在翠屏峰也不足為奇,倒也釋然了。只是同住一座山整整一年,自己也未曾拜會,這倒讓他有些羞赧。
許是尊敬,剛到翠屏峰山腰時,葉飄零便收了飛劍,兩人順著翠屏峰山路緩緩而上,月光如水,無多言語。
一年下來日出料理靈田,日落修煉吐納,陳默覺得十分充實,也正因充實,所以感覺一年時間流過太快,當初被人活埋凍土中的事猶如昨日,如今終於能見到救出自己的恩師,饒是再鎮定也無法剋制住微微的激動。
夜深人靜,蟲豸不鳴,不知不覺便已來到山巔,翠屏峰不比主峰,山巔不算開闊,只有小小十丈方圓,四周全是懸崖,崖邊立著一棵彎彎扭扭的古松,古松下是一白石棋盤,兩個蒲團,盡顯清幽。
不遠處有一所小竹屋,陳默有些疑惑,暗道這竹屋真是師父所住嗎?怎麼比自己的還小?
竹屋外還有一方靈田,不過有禁制保護,看不清其內所種靈植,只是外圍還有一圈竹籬笆,有些像是世俗田畝。
陳默知道靈田有陣法禁制存在,又地處山巔,世俗間用以防止小獸侵擾的籬笆,在這裡並無大用,只添些許裝飾。他不禁猜測,師父當年是不是也如同自己一樣,以務農子弟出身,這才將籬笆這小玩意兒延續了下來?
月華灑落,星光盎然。遠方的雲海比往常更加靜謐,寧靜的微風吹動陳默青衫,只覺心中有股幽然之意升起。
葉飄零帶著陳默上前,在竹屋上輕磕三下,而後立在一旁。
“進來罷。”
陳默依言上前。進門之時,葉飄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示意不用緊張。
等到進屋之後,陳默發現屋內並無什麼華貴擺設,只一蒲團,一香爐。蒲團上端坐一人影,藉著窗外的月光可以看到一襲墨綠長衫,和花白髮髻。
“弟子陳默,拜見師父。”
他連忙上前,準備三叩首行一拜師禮。可卻驚奇地發現,如同當初想要叩拜師兄一樣,又有一股暖流將自己輕輕托起,叩拜不下。
“毋須多禮。”李嚴搖頭笑了笑,“為師雖為你領路,但你我終究只是大道路上行路者,往後不必有尊卑之分。”
“你與飄零相處一年,卻怎麼連這點自在心境也還未學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