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發生過的事,不禁扯了扯嘴角:“你……救了我?” “山上還有別人嗎?”微濃笑著反問。 原澈也竭力想笑,只可惜臉上的肌肉僵硬無力,根本笑不出來。他又張了張口,半晌,才蹦出兩個字來:“多謝。” “等你好了再謝不遲!”微濃長長舒了一口氣:“我真怕你死在這裡,寧王和魏侯一定會剝了我的皮!” 原澈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傷勢,忙問:“我傷得重嗎?” “別擔心,就是……臀部被咬掉一塊肉,沒什麼大礙。”微濃照顧了他五日,早已沒有了羞怯之意,大方地道:“如若恢復得好,應該不妨礙行動。” 傷在臀部……原澈也大致想到了當天的情形,再聯想微濃這幾日對他的照顧,蒼白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紅暈。他只覺得頭腦昏沉而灼燒,比高熱還要難受百倍。 微濃大約也是察覺到了他的尷尬,忙翻了個身躺下,雙手枕在腦後笑道:“放心,你在我眼裡就是個身嬌肉貴的宗室子弟,不該看的地方我可都沒看見。” 聽聞此言,一陣甘甜霎時湧進原澈口中,似乎還摻雜著濃濃的苦澀的藥味。他望著微濃那張明媚笑靨,看著她的落落大方,她的若無其事,看著她因照顧他而略顯疲憊的樣子,只覺得胸腔裡被什麼東西強勢填滿。 他一直以來抗拒認清的事實,一直自欺欺人的念頭,這一刻鮮血淋漓地嵌入了他的心口。 他……動心了。
第249章:患難之情(三)
有時忍耐是為了積蓄力量,有時沉默就是一種告白。當幡然領悟的那一刻,原澈忽然覺得無話可說了,好似說什麼都是對自己心意的褻瀆,都是對微濃的不尊重。 他一時還無法適應這般矯情的自己,想要闔上雙眼平復心情,又捨不得把目光從微濃身上移開,就這般定定地,茫然無措。 微濃卻以為他是剛醒過來的緣故,神智不太清爽,遂問道:“要不你擦把臉?” 原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一摸,掌心竟被紮了一下。這是他的鬍鬚!原來已經這麼長了!他一定很醜很狼狽! 原澈恨不得找面鏡子照一照,又恐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慘不忍睹,心內一時掙扎不已。 微濃見他不對勁,忙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是傷口發作了?” “不是……”原澈艱難地張口,“有鏡子嗎?” 微濃一愣,繼而大笑起來,只覺得數月以來從未如此開懷!她兀自笑了半晌,才勉強掩面回道:“放心吧!世子您天生麗質,無論是蓬頭垢面還是粗布麻衫,都難掩您的絕世風采!” 這是變相說自己蓬頭垢面了。原澈將臉埋在臂彎裡,心情無比地失落:“我想刮鬍子。” 微濃一挑眉,看了看四周:“沒有刮鬍子的刀具,要不用龍吟劍試試?” 原澈聞言更加鬱悶:“那我還是擦把臉吧。” 微濃猶自笑個不停,起身打水去了。不多時,她拿著一條溼汗巾返回,正要替原澈擦臉,後者卻是彆扭地拒絕:“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才剛醒,別逞強。”微濃自然而然地拒絕,親自替原澈擦了臉,順便連他的脖子、後頸一併擦了擦。 原澈默默感受著微濃修長手指的清涼撫觸,心裡驀然湧起一陣甜澀之意,甜於她的悉心照料,澀於自己的被動無力。 “好了,”微濃替他擦完臉之後,待要起身去收拾,原澈已經拉住了她的衣角,“你怎麼救我的?” 微濃想了想,刻意隱瞞了自己開啟箱子的事情,只道:“你失血昏迷,我把那半鍋鹿血餵你喝了,又去找了些外用內服的草藥。” “你不是不懂醫嗎?”原澈又問。 “我小時候在鏢局長大,耳濡目染,略懂一些外傷用藥。”微濃停頓片刻:“幸虧那條鱷魚沒毒,否則我還真救不了你了。” “那是條鱷魚?”原澈難掩目中驚愕。 微濃點點頭:“是啊,體格還不小呢!” 原澈沉默起來,內心羞愧不已。他堂堂魏侯世子,連一條鱷魚都對付不了,最後還讓心上人來救,真得十分沒面子。 微濃看到他的表情,也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不禁嘲笑:“你啊你,受傷了還顧及這麼多,太虛榮!” 原澈已經無力辯解,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 折騰了整整一天,微濃也有些睏倦了,沒忍住打了個呵欠。 原澈立即察覺到了:“要不你先歇著吧,我也……再睡會兒。” “行。”微濃沒客氣,轉個身躺在了他旁邊。這些日子她一直是這麼睡下的,為了方便照顧原澈。 但後者顯然受寵若驚:“你……” 微濃醒悟過來,便將褥子往旁邊拉了拉,口中不忘說道:“既然你醒了,我就可以安安穩穩睡個好覺了。” “嗯。”原澈又是心疼又是感動:“你好好休息。” 微濃翻過身背對著他:“小解喊我。”這些日子裡,不要說喂湯喂藥、盥洗擦身了,原澈吞嚥困難,都是她將食物咀嚼之後餵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