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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謀殺,除了告訴我們嫉妒的荼毒如何慘烈外,還表明了它的古老:一種原欲,它在人類第一個兒子身上就得到了昭彰的顯現。西諺“嫉妒永不休假”,也恰切地說明了嫉妒像一個饕餮食客,為了伺候自己的貪婪,它往往置脾胃的康泰於不顧,甚至會在並無必要的時候崢嶸出世。

奧斯曼帝國的真正奠基者穆罕默德二世曾經為了求得心理平衡而用匕首刺死自己的愛妃。尼采看到有些老人“並不想要孩童,他嫉妒他們,只是因為他已無法再成為孩童”。

大凡強烈的慾望都長著四隻蹄子而不是兩隻腳,帶有相當的躁狂性和盲目性。

作為一種情感菌體,嫉妒最易在兄弟姐妹鄰里同事間得到繁殖和播衍。

嫉妒者的格言是:“上帝總是用閃電擊中最大的動物,最大的建築,最高的樹木。”

任何獨標高格的行為都得冒在毒日下被睽瞪眾目輪番拷打的危險。

“槍打出頭鳥”和“錘敲出頭釘”就是這種處境的最好註釋。

嫉妒,它是文明的刺客,除非我們首先把它刺傷。

“‘性派對’就是這種挑戰‘嫉妒’的榜樣行為。”阿升一讀完,就大放劂詞地自言自語地說“因為行為者不嫉妒他人對情感的貪婪與佔領。有一種大愛而不是泛愛的情感在傾注。”

阿升說著,立即給《鏡城早報》的朋友打電話,要他查一下羅武是不是他大學裡的號稱“筆桿子”的那個羅武,並問他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有沒有他的聯絡電話之類的。

很快就查證了,此羅武正是彼羅武,而且他就住在深圳。

結果,當天,羅武就被老同學阿升給叫過來了。

阿東見了羅武后,竟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而羅武居然當晚就沒有回到家裡去,而是入了“性派對”的“賊道”,成為這一“遮陽部落”的幕後鼓譟者。

第六章 嫉妒與冷漠弒母的“大和”文化與“骷髏牆”的啟示

羅武加入這個“圈子”後,阿東喜歡找他討論中國的“孝道”文化問題,兩人還常常將中國的傳統文化與西方或日本的“大和”文化進行對比,試圖從中找出某種“不對勁”的地方。阿東給羅武講述了一個他在美國讀書時碰到的一起尷尬事情:他的一位女同學,與當地一個美國佬結了婚後,女同學很有“孝心”,她見她先生的父母年事已高,且又分開住,就好心好意建議搬過去住在一起,這樣也好照顧些。

沒想到這兩位老人很惱怒,認為這是侵犯他們的私人空間,並懷疑是圖謀他們的房子。

氣得這位女同學大罵自己“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這件事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阿東說。

羅武為此分析道:中國人的所謂“孝心”,在美國人看來則成了這樣子了——它是父母在子女還沒出生前就已把他們的用途計算好了,並將一個人能如此“利用”另一個人制度化,還不斷地對後者進行“洗腦”。

阿東接過話茬說,你分析得很對。可是,在以“每個人都是一個目的,而不是工具”為基本原則的西方(美國只是其中的代表),“利用”人和真情是不相容的。他們尤其對中國人孝道中出現的各類“殺子”或“自毀”式的故事極度反感,認為這是一個人還沒誕生前,他/她的人生和命運就“失去控制”了。

“這種‘孝文化’將整個東方都窒息了。”阿東總結性地說。

“但日本除外。”羅武笑著說,他認為日本的“大和”民族有著截然不同的文化指向。

“願聞其詳。”阿東也笑道說。

於是,羅武就舉例說,日本有一部電影叫《樽山節考》,講述一個古老悲壯的故事。

樽山的風俗是老人到了七十歲就要被兒孫背到山去,在山上“坐化”,以便空出家庭的位置和口糧,好讓晚輩娶親生子,增丁添口。“背母上山”就表現為一種神聖的儀式。

電影中女主公阿令婆是一個年滿七十卻還相當健康的老嫗,它被兒子背到山上,平靜而安祥地坐在山頂上,等待上帝來接她。

(日本民族的“武士道”精神是否與這種犧牲精神有關呢?——阿東插話道。)

一場大雪落了下來,老人轉眼間成了一尊塑像。

羅武說,天人合一的傳統母題在電影中得到了充分的顯示,並有了超越現實的感染力。在這個儀式中,責任和人性的衝突,族規和親情的矛盾,透過“背母”、“棄母”、“救母”、“別母”等細節描寫,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