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道下樓,隨即從悅賓樓後門出了屋去。
此番往前,兩人也儘量是走的小巷小道,每番聽得前方拐角有大批巡邏兵衛的腳步聲,兩人都會迅速超旁躲避,不曾引起任何人察覺。
京都雖是戒備,但也大多都是對外戒備,城內除了增添大批巡邏兵衛之外,也無太大變化與擾民,僅是城中的百姓人人自危,心有畏懼,是以不敢出得門來,便是連家中的門窗,也全然緊閉,不敢聲張。
葉嫤與楚凌軒一路小心翼翼,待終於抵達妙手回春堂,便見妙手回春堂的樓門緊閉,門可羅雀,毫無人煙。
葉嫤神色微動,上前靠近樓門便要抬手敲門,楚凌軒則面色一變,陡然伸手將葉嫤的手拉住,愕道:“葉嫤,不是等劉鶴麼,你敲這妙手回春堂的門作何?”
葉嫤微微一笑,“周遭無人,我二人就這麼站在這裡極容易被人發現,萬一有兵衛覺得我們形跡可疑,不分青紅皂白便將我們認成細作之人,到時候可得去吃牢飯。”
楚凌軒深吸一口氣,急忙將葉嫤的手放開,“小爺來敲吧。”
說完,抬手極其乾脆的敲門,且待敲門之後,未聞回聲,楚凌軒卯足了勁兒繼續狂敲。
僅片刻,有個六旬白鬍子之人踉蹌著腳步過來開門,甚至也不待那六旬老頭兒看清葉嫤二人,楚凌軒便拉著葉嫤迅速鑽入了屋門內。
老頭兒驚得不淺,以為有賊子光天化日就竄入樓子裡來了,正要緊張的呵斥,葉嫤已先他一步平和出聲,“掌櫃的,我們都是求醫問藥之人,也聽說掌櫃的擅長生不老之術,便想來掌櫃的這裡問藥。”
是麼?
老頭兒怔了一下,半信半疑,到嘴的話也下意識噎住了。
“你們兩個這般年輕,竟就想長生不老之事了?”老頭兒疑惑的問,目光仔細在葉嫤與楚凌軒面上打量。
葉嫤微微一笑,“我們此番來,是為家中年邁的長輩過來問藥的。”
老頭兒這才稍稍信了,隨即抬手將屋門掩好,緩步過去坐定在了不遠處的長案旁,抬著墨筆沾了沾墨汁,當即就問:“你們家中的長輩年月幾何,常日可有什麼隱疾?如今身子可還好?”
楚凌軒下意識朝葉嫤望來。
葉嫤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謅,將老頭兒騙得團團旋,待得老頭兒落筆在一張宣紙上寫好藥材成分,並讓葉嫤與楚凌軒在此等候之際,突然,不遠處的樓門再度被人輕輕敲響。
老頭兒正於後屋抓藥,未曾聽見聲響。
葉嫤神色微動,轉頭朝楚凌軒望來,緩道:“該是劉鶴來了。”
楚凌軒心頭有數,迅速起身上前,待開啟屋門後,便見門外正立著一名五旬之人,那人滿身錦袍,頭髮高束,唇下稍稍留了些鬍子,雙眼猶如狐狸眼一般極其的狹長,面上露出狐疑探究之色,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圓滑之氣。
只是這個人,渾身上下獨獨沒有戾氣。大抵是佞臣佞臣,貪汙受賄乃其強項,是以常日只喜斂財罷了,只喜圓滑逢迎皇后太子等人,身上除了有貪官的氣質,毫無半點兩袖清風與凶神惡煞之氣。
“你是妙手回春堂新招的小廝?”因著不曾見過楚凌軒,劉鶴怔了一下,愕然問。
楚凌軒眼角一挑,當即垂頭掃了掃自己今日的裝扮,隨即便挺直了腰板,忍不住回了句,“你瞧小爺這身裝扮是小廝的模樣麼?小爺這身衣袍子可是上等的天蠶絲制的,腰帶上的美玉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珍惜之玉,小爺腳下的金絲靴,萬兩銀子一雙。”
說完,傲嬌的抬高了下巴。
他著實沒料到這劉鶴竟是這般不長眼的將他堂堂楚家大公子當成了妙手回春堂的小廝,他楚凌軒這身穿著,這身氣質,那可到處都透著貴氣,怎能是小廝能夠比擬的。
葉嫤微微一愣,倒是沒料到楚凌軒這咋呼的性子在這時候又開始抑制不住的高調了,只是如此也好,常日雖極其不喜楚凌軒財寶外露,但如今,楚凌軒露財則是露得正好。
只見那門外的劉鶴正垂頭將楚凌軒的裝束打量,特別是將楚凌軒腰間的玉帶仔細凝視,那雙狹長的眼,竟像是發現了珍寶似的亮晶晶的,有些震撼,有些喜歡,又有些羨慕。
“倒是老夫眼拙了,不知,公子是哪家之人?”
僅片刻,劉鶴開口略是客氣的問。
楚凌軒當即要張嘴回話,卻又迅速反應過來,噎了後話,隨即回頭朝葉嫤望來。
葉嫤淡然而笑,極其輕微的搖頭。
楚凌軒心頭有數,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