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愕了一下,將他掃了好幾眼,眼見他仍是不回,便也暗自放棄。只是待稍稍思量一會兒,似也,想出了一些答案來。
就如,昨夜他帶她偷偷出府,僅是想帶她一人去探訪夢姨,讓她去接觸他那兩個一直放在心中的珍貴人兒,是發自內心的要帶她去見見她們,但如今,他帶著她光明正大的乘車而前,更多的,則像是單純去皇陵祭祀一般,似是再無昨夜那般兩人一道前去的感覺,反而僅剩下一種祭拜儀式似的淡漠。
越想,思緒便稍稍飄得有些遠。
而整個過程,平樂王也一句都不曾朝她道話,僅是不久後,他便稍稍合了雙目,似在小憩。
葉嫤眉頭一皺,朝他掃了兩眼,只覺車中氣氛越發的沉寂壓抑,這平樂王對她的態度啊,也是越發的淡漠疏離。
馬車一路往前,顛簸搖曳。
則待不久後,馬車便停在了大昭的皇陵外。
這座皇陵離護國寺的山頭並不遠,且比起護國寺來,這座大昭的皇陵更是寬敞輝宏,殿宇齊立,極是壯觀。
皇陵的大門前,兩座石獅鎮門,大門兩側,則立著十來名鎧甲兵衛。
這回也不必蘇晏上前說清平樂王身份,便有兵衛認出平樂王來,當即彎身一拜,平樂王則並無什麼反應,也不顧及葉嫤,就這麼率先踏步入了皇陵內。
葉嫤按捺心神一番,與蘇晏提著祭拜的東西在後跟隨,則是不久,便與平樂王一道停歇在了平樂王母妃所在的墓碑前。
葉嫤朝那墓碑一掃,心生詫異。
只道是這座皇陵極其的寬廣輝宏,四周各處都是殿宇高聳,氣派之至,且方才一路過來,路過某些殿宇時,也能稍稍順著殿宇的大門瞧見殿內擺放著的牌位,且也本以為平樂王母妃的牌位也該如那些牌位一般擺放在那些大殿內,卻不料平樂王竟一路領著她與蘇晏,站定在了這處略是荒僻的墳墓前。
這座墳,極小極小,石碑也略是寒磣,周遭並無殿宇,更無任何宏偉華麗之物,空曠清冷。只是,許是有人時常過來,墳墓周圍的荒草被扯得乾乾淨淨,殘留著少許翻騰上來的新泥。
蘇晏似也來過此地,當即踏步上前蹲下,熟練的將帶來的祭祀之物擺好,點燃。
待得一切完畢,他退後一邊,平樂王則就著蘇晏準備的墊子跪了下來,雙手合十,雙目而閉,整個人似在像是對墓碑無聲的訴說什麼。
直至許久,他才站起身來,那雙深邃的眼,也朝葉嫤落了過來。
葉嫤怔了怔,猶豫一番,終還是學著他的樣子朝墓碑跪了下來,低聲道:“兒媳葉嫤,拜見母妃,願母妃在天堂安康幸福。”
這話,她說得略是認真,一半是發自肺腑,一半,是在說給平樂王聽。
平樂王如今帶她來此,或多或少是要考驗她的忠誠,她自然不會輕易讓他失望,從而失去繼續受他平樂王府庇護的機會,且她已從夢姨那裡知曉平樂王母妃此生的抑鬱與不易,且平樂王母妃的遭遇與她的孃親幾乎一致,是以,此番也莫名想起自己的孃親來,便對平樂王的母妃也極其的恭敬與心疼。
整個過程,平樂王也未回話,僅是一直將她凝視,一動不動。
待得許久,幾人才一道離開皇陵,然而乘車往護國寺歸去的途中,平樂王卻一直皺眉,滿面的悵惘也幽遠,臉色著實算不上好。
葉嫤掃他幾眼,低聲問話,“王爺可是在想母妃的事?”
平樂王不說話。
葉嫤已是逐漸習慣他的沉默,這回也不覺得尷尬了,繼續道:“母妃雖已逝去,但她會在天堂一直看著王爺,她一定是希望王爺會幸福,是以,王爺也不該悲傷難過,而是該為了母妃之願,好生的活著,從而努力去實現一切,讓那些曾經傷害過母妃的人,徹底付出代價。”
她委婉的勸慰。
平樂王終是薄唇一啟,道了話,“怎麼,突然又虛情假意的關心起本王來了?你如今已得休書,不必再在本王面前做戲。”
葉嫤頓時被他這話噎住,深吸一口氣,冷道:“當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說完,徹底沉默下來,也不再說話。
奈何平樂王的目光再度落定在她身上,仔細凝視,只是待得葉嫤稍稍動彈,似是要朝他望來之際,他又先她一步迅速將目光挪開。
回得護國寺後,平樂王便將他自己關在了屋中,兀自喝酒。
眼見蘇晏一罈一罈的將酒搬入平樂王屋中,葉嫤終是出門朝蘇晏道:“王爺身子虛弱,蘇大夫還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