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宣心口一痛,眼眶頓時發紅。
心底深處,似有一道道劇烈的疼痛與不可置信的感覺在翻騰上湧,他滿目發顫的將霓凰的背影凝著,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竟也會如此的絕情。
“請公主相信我!也請公主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會將大昭皇后抓至公主面前,任由公主處置。以後,無論何時,我都會與公主好生商量,再不會有半分半毫的欺瞞,望公主再給我一次機會,求公主,求公主了!”
僅是片刻,他大吸一口氣,忍不住用雙膝跪著朝前奔去,悽聲道話。
這番話,無疑是發自肺腑,卻也疼痛不安。
她是他的天,是他的所有信仰與支柱,她怎麼可以因為這件事便將他逐去翊王府,又怎能因為這點事便要親手斷送她與他之間這麼多年的感情!
甚至於,她怎麼能因為這件事而如此決絕的不要他!
她怎麼能不要他呢!
越想,心中越發焦灼,卻待剛剛靠近屋門,便被突然閃來的宮中暗衛強行拖住。
“公主!”眼看霓凰公主仍無半許回頭,背影清冷而又堅定,他雙目圓瞪,所有焦灼的心神大肆上湧,一時之間,大呼一聲,整個人也驀地起身,失控的要朝霓凰公主追去。
卻是還未真正的衝出屋門,面前幾名皇家暗衛陡然面露不耐煩之色,幾人再無耐性,紛紛朝他動手,頃刻之際,他頓時被人一腳踹到在地,鋒利的牙齒也不慎磕到了下唇,瞬時,鮮血從唇瓣冒出,腥得發苦。
“放肆!你們怎能如此待我們家公子!此番公主不過是在氣頭上罷了,待公主氣消了,我們公子又將得寵,到時候你們這些欺負過公子的人定當滿門被滅。”這時,門外緊張站著的墨府管家仍不住吼出聲來。
奈何這話一出,幾名皇家暗衛皆是勾唇冷笑,其中一人極其不屑的道:“公主如今性情已變,早已不是往日那個盛寵面首之人,公主如今最是上心的是大梁的帝王,至於你們家公子,早就被公主厭膩,若非你們家公子對公主還有用,公主早就將他送給翊王爺了,又何須等到今日才送。”
說完,幾人紛紛對視一眼,再無耽擱,當即要朝姬宣捉來。
姬宣面色陡變,下意識翻身而起,有意躲避,奈何即便他武功高強,但這幾名皇家暗衛的武功也極其不弱,再加之這幾名暗衛齊齊圍攻於他,他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僅是不久,便被暗衛們齊齊捉住,蒼涼恥辱的按壓在地,動彈不得。
“墨殤公子,得罪了。墨殤公子也不必太過氣惱,那翊王爺早就看上墨殤公子了,只要墨殤公子好生伺候翊王爺,以後的日子定也不會難過。公主此番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不曾要了公子性命,也望公子可要謹記公主恩情,好生待在翊王爺身邊,莫要給公主惹事才是。”
僅片刻,其中一名暗衛再度略帶嘲諷與威脅的出聲。
姬宣深吸一口氣,面色騰湧,心中的悲涼一層蓋過一層,幾番欲言又止,卻終究未能道出一字來。
大嶽國都,地勢開闊,也因是一國之首的地方,是以,這裡並未有太多的帳篷,反而處處都修建著院落民舍,看著倒是淳樸。
周遭之處,道路也是縱橫交錯,各種小攤小販也聚集於街道兩側賣貨,極其熱鬧。
只是,草原之國終究與大昭之國不同,這裡賣的東西,大多都是瑪瑙與牛羊肉之類,且街道上來往的百姓,個個也都是人高馬大,面板粗糙,看著倒是極為蠻實。
葉嫤一路跟著那白袍男子往前,每走一條街道,心頭便極其不安。
她怕如此青天白日的在這國都的街道上穿梭,目標太大,極容易被墨府的人發覺與捉回去。
奈何,行在她面前帶路的白衣男子卻是滿面從容,似是絲毫未有半分逃命之時該有的緊張之色,偶爾還會轉頭朝她望來,調侃笑道:“還以為姑娘沒跟上呢,未料姑娘看著細瘦,但走起路來也是不弱。”
這是什麼話?
什麼叫她走起路來也是不弱?如今可是性命攸關,是在逃命!
她忍不住冷掃他一眼,滿心起伏,卻也並未就此與他爭論,僅默了片刻,話鋒一轉,低沉沉的問:“公子究竟要引我去何處落腳?”
她問得直白。
然而他那雙狐狸眼卻笑得燦然魅惑,“姑娘到了便知。”
說完,便回頭過去,足下再度加快了幾許,迅速往前。
葉嫤眉頭一皺,咬牙暗歎,無可奈何。
此番所行之路,無疑是極為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