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平樂王竟極為難得的未出聲。
葉嫤心口一沉,一道道無奈之感蔓延上湧。
此際不必多猜,也知他聽得顧明月以血養蠱後,定也能憶起他當初為了顧明月而以血養藥的往事了,他與顧明月的那段情深義重的過往,她葉嫤來不及參與,卻也正是因為不曾參與,此番得知後,才深覺震撼與羨慕,甚至,嫉妒。
遙想當初她與許明淵在一起時,也不過是對弈撫琴,兩相溫和,何來這般轟轟烈烈的深愛與奉獻?
周遭氣氛,也順勢全然的沉寂下來,鴉雀無聲。
直至許久,葉嫤才稍稍回神過來,低沉道:“妾身與皇上說這些,只是想讓皇上知曉其中的實情,並無其它。而顧明月此人,妾身也無心再接手殺卻,妾身便將她還給皇上吧,至於皇上要如何處置她,皇上決定便是,妾身並無其餘意見。”
這話一出,平樂王便已稍稍鬆開了她,待她順勢退出他的懷抱時,他滿目複雜深邃的凝她,“除了這些,顧明月今日,可還與嫤兒說些什麼了?”
葉嫤淡然而笑,面色並無半分異常,“還說了皇上以前也曾為她以血養藥,情深義重。”
他臉色驀地沉下,眼底深處,陡然有惱怒陰沉之色掠過,“嫤兒生氣了?”
葉嫤緩道:“妾身不生氣,只因妾身如今心繫皇上,才覺心中略微羨慕嫉妒罷了。只是這些也非皇上的過錯,畢竟,妾身也是有過過往的人,妾身不能責怪皇上什麼,從今以後,妾身也願如皇上所說,你我之間兩相恩愛,攜手白頭。這輩子相知相愛已是不易,無論如何,妾身會……主動珍惜。”
說完,勾唇笑笑,整個人平靜自若,淡然如初。
奈何即便如此,平樂王卻是知她心中的不悅,畢竟,她與他一樣,都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且他嘴上一直不與她提及她與許明淵之間的往事,但他的心裡,卻是對那許明淵嫉妒得要命,而今這些嫉妒換在了葉嫤身上,她又如何能真正的坦然從容,而不心生抱怨與不快呢?
心思至此,平樂王一切瞭然,卻也不打算點破,從而再惹葉嫤心中不快。
他僅是再度抬手,輕輕的為她掠了掠她的額髮,放緩了目光,寬慰道:“放心,無論顧明月如何,我如今的心裡,只有你一人。這些事,說開便行了,你也莫要再多想什麼了,你如今只需好好休息,等著明日加冕皇后之禮便成了,至於那顧明月,你若不想親自殺她,我便替你將她解決了吧,免得那人再生事端。”
葉嫤神色微動,淡然點頭。
顧明月的結局如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平樂王會如何處置她。
只是他也終究不是個冷血無情之人,興許,他會真正顧念著顧明月救他之恩,饒她一命。
心思至此,葉嫤心中已有猜測,卻也不打算與他言道,僅故作累了一般,朝他微微一笑,說想入得內殿休息。
平樂王擔憂的凝她片刻,點了頭。
葉嫤不再耽擱,緩緩起身朝內殿行去,則待躺在床榻上後,思緒幽遠起伏,一時之間,卻是毫無困頓,神智清明。
平樂王也終究不曾入得內殿看她,僅重新坐會了長案旁,開始握筆批閱奏摺。
今日本該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奈何不願與葉嫤長時間分開,才令人將奏摺搬來乾清宮,不料一切本該是諧和美滿,奈何那顧明月,竟是揹著他做了這些事,無疑是觸了他的底線。
心中略有冷冽,待批完奏摺後,他這才緩緩起身朝內殿來。
葉嫤聞了腳步聲,便下意識閤眼。
平樂王緩步過來立在窗邊將她打量了一會兒,隨即便轉身離去,出了乾清宮。
葉嫤適時睜開眼,心有嘈雜,若是不出意料的話,平樂王該是去看顧明月了。
她眉頭微皺,沉默半晌,才緩緩起身下榻,隨意在外殿的軟榻坐定,淡然煮茶。
她有意等平樂王歸來,或者更是有意在等平樂王處置顧明月的結果。她知曉她想讓平樂王處死顧明月的這種心思略微歹毒且不近人情,只可惜,她葉嫤終究不是個善人,顧明月也不是,既是這場博弈之中顧明月輸了,那麼顧明月終究得付出代價不是?
奈何本以為平樂王不久便能歸來,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平樂王與顧明月告別的時間,直至她煮的茶水全然涼透,直至天色暗淡黃昏將至,平樂王,才終於遲遲歸來。
待踏入殿門時,眼見葉嫤正坐在軟榻觀他,他神色微動,並無意外,也待行至葉嫤身邊自然而然的坐定後,他才深眼朝葉嫤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