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認識字,王士珍還真不可能將南下打探情報的交給他們。
紙上沒多少字,只是老趙頭看過之後,臉色卻猛地蒼白了起來。
事實上自從來到應城之後,他基本上沒睡過一天的安生覺。這兩日城中的動靜鬧得那麼大,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儘管為防止一人身份洩露連累其他人,他們在南下的時候實行了比較嚴格的分組跟保密手段,就比如他,也只是知道尋常跟自己聯絡的那個賣燒餅的是同來的探子,還有另一個若那偽裝成燒餅師傅的探子被抓後緊急聯絡的另一人。不過昨天啟明時分被破的那城中的那一戶議員老爺家他卻是知道的,南下的時候曾經聽誰提到過,說要聯絡南邊的一些力量,待朝廷大軍南下時突然發力,打得城中亂黨一個措手不及。
那被抓的議員老爺正是其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可以說他一被抓,老趙頭便心中隱有不安,感覺他們中極有可能有些人的身份被暴露了!
現在時間還早,他靠這一點聰明,來到應城的第二天便在城郊偏僻處尋了一位與他年齡、長相相仿之人,‘借來了’他的身份,剛巧軍政府當時要招募幾個清潔人員,得了李漢的吩咐之後,本著拉動本地經濟的想法,軍政府準備招募一些本地的老人,負責城中各處的清潔工作。
他還算幸運,被分配到軍政府駐地工作,每日都是打掃由原縣衙改建成的軍政府辦公駐地。
這一段日子來他憑藉著自己的特殊身份,還真弄到了不少的資料,雖然接觸不到什麼機要情報,不過能夠進出軍政府駐地的,不是軍政府的政要大員,便是軍方的參謀軍官等,多少都知道一些東西。並且雖然有李漢的多番提醒,但是偶爾有兩三相熟的在駐地碰到,話語之間少不了要談論到有關軍政府未來一段時間的計劃、安排什麼的,或者自己等得任務。
無形之中,給他弄到了不少的情報!
正是因為他的功勞,清軍派來的探子打聽到了不少的情報,因此身份如今在一群探子之中也越來越凸顯的重要起來。
而這一次城中出了事情,負責管理他們這群人的那位大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派人通知他,好叫他有些準備。
當然這封簡短的密信裡介紹的可不只有這一些,那位大人簡單的說了一下昨夜的事情因何發生,以及他的任務。
原來,前天也就是28號,他們打聽到了軍政府的一份重大機密,即軍政府面對南下的數萬大軍並不擔心,至於為何,他們就不清楚了!事實上,他們最近意外的掌握了一個好賭得軍政府軍官。畢竟軍政府一直對下面軍官的軍紀抓得比較嚴格,他好賭的事情一旦被軍政府得知了,輕則關上五年、十年,重則直接槍斃。正是靠威脅他,才得到了不少的老趙頭都弄不到的相對重要一些的情報。
從那軍官口中,他們隱晦的得到了一個模糊的情報,似乎這城中的革命軍中流傳著一種說法,即軍政府對於南下的清軍並不看重,似乎清軍對他們並無多大的威脅一般。
期限他們還以為這只是城中的亂黨盲目自大,不過後來山西亂起來之後,信陽那邊慌了起來,王士珍、張懷芝兩人自知京城那邊一亂,必要從河南雲集的四萬大軍之中抽調一部北上拱衛京畿之地,因此必須要儘快拿下擋住了清軍南下武昌的鄂中數萬軍隊。
信陽的命令一過來,他們也就不得不加緊打探有關鄂中軍政府的一切情報了。
而這時候,那個被他們掌握住了把柄的軍官卻主動找到了他們,張嘴便是跟他們要一萬兩銀子,說要跟他們做一筆交易,賣一個重大情報給他們。
那位大人自然不相信他這般訛詐的說辭,不過聽他幾次提到他要出賣的情報會重創南下清軍之後,那人請教了信陽那邊之後,狠狠與他削了一番價格,最後以三千兩的銀票買下了他的情報。
原來,那軍官要告訴他的乃是他無意從自己的上司那裡聽到一個訊息,說軍政府總司令李漢曾經提到過鄂中並不畏懼南下的數萬清廷大軍,因為革命的同志遍天下,不但南方有無數的革命黨,連北方也有不少,甚至那清軍如今盤臥了數萬大軍的河南,也有他們的同志在,而且是在軍中,地位還不低!鄂中分軍政府與北邊的那人有聯絡,一旦清軍南下之後他就在北邊起兵助力,到時兩軍合力夾擊清軍,定叫那前來的數萬大軍有來無回!
不過具體北邊河南響應的那人是誰他就不知道了!
這事最是經不得推敲,尤其是越是聰明多疑之人,越感覺這話可疑之中似乎真有什麼隱情一般,心中也會隱隱產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