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往某種充滿玫瑰色的曖昧之路上奔去:不會這麼巧吧?我前腳才把你定成了唯一的老婆候選人,後腳你就心靈感應跑來求親了?
卻不想陸穎絲毫沒有要表白的羞澀之色,只是站在他面前:“謫陽,”
她垂著頭:“我又看見了。”
“——你讓我留意的東西。”
謫陽思維一時轉不過來,愣了一下,接著衝過去抓住了她的手,驚喜道:“你看見什麼了?在哪裡?”
陸穎只覺得手腕給抓得吃痛,卻也不叫,只是忍著咬了下嘴唇,淡淡道:“很多,整個花山內庫都是。”
等到謫陽耐著性子聽陸穎將她在迷宮和內庫裡所見所聞整個過程全部講完,激動情緒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姬香妃?”
“花山書院的創始人?”
謫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卻不想那個人已經死了三百多年了。
叫他怎麼向一個死人問回去的方法!
你叫他如何再穿過三百年時空,去問那個人!
謫陽白皙五指扣著椅子扶手,緩緩坐下,手指卻漸漸顯露出蒼白的指節,暴突的青筋。他默默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目光飄離,忽然低下頭,一個人自顧自格格笑了起來。笑聲空洞而突兀,卻越來越大聲,帶著肩膀都在劇烈地抖動,彷彿是遇到世界上最滑稽的事情,聽到了全天下最可喜的笑話笑得眼淚都出來。
“哈哈,哈哈哈”
一邊笑一邊側過頭去,不讓身側的陸穎看見,謫陽用手胡亂地抹去臉頰上的水珠,使勁眨了眨眼睛,愣是彎下眉毛,亮起眼睛要笑,只是笑意還沒有完全綻開,心口的堤壩卻再也攔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痛苦,破碎崩裂,衝入四肢百骸叫他實在忍無可忍,忍無可忍,最後終於用手捂住了臉,讓晶瑩的水透過指縫中慢慢湧出來。
笑聲不見,肩膀卻痙攣般地顫抖。
陸穎,我回不去了。
我回不去了,我這樣說,陸穎,你明白嗎?
陸穎,你明白嗎?
你——明白嗎?
“謫陽”陸穎無力地站在他的面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模糊地安慰:“別難過了。”
他終於是徹底留在這個世界了。
他不該難過的,他是個男人,不該為了這樣的事情傷心,上天給了他機會重新活一次,已經是難得的際遇。
謫陽十六年來的積累的抑鬱終於發洩了一次,發洩完畢,心頭慢慢鬆開。
好歹,是有人曾經來過了。
謫陽小心地握緊了陸穎帶給她的信。起碼他不是唯一的一個,或許也是唯一一點安慰,讓他的心不會再那麼迷茫。
姬香妃至死也沒有離開花山書院,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時至今日,他是不是也該放棄了,認真開始在這個世界的生活?
謫陽的嘴角浮起一絲無奈、苦澀卻又暗含著一種放鬆、解脫的微笑,是不得已的放手,但當這種期待一旦放開,不再將自己當一個旁觀者,而是局中人。他慢慢感覺這個世界在他的眼裡一步步真實起來,她身邊的人也真實起來。
他慢慢地合上眼睛,然後慢慢的睜開,緩緩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好像要將十六年來所有的重壓全部卸下,透過這一口氣。
“這麼說你和你家山長吵架了?”
謫陽既然從自己的世界裡解脫出來,立刻又變得敏感起來,陸穎低落的情緒立刻就被他察覺了。回想剛剛陸穎述說的經過,不由得輕輕一笑。
“不是吵架,山長,山長,”陸穎現在終於記起自己還有這檔子棘手的事情,幾乎也要哭起來,“山長一定對我很失望。”
“你為什麼要拒絕呢?”謫陽好奇地問,將手邊的手帕遞給她。
陸穎搖搖頭,忍著眼淚不肯接:“因為山長不知道這些都是你教我的,她以為我是花山的繼承者,所以才決定收我做弟子。”
謫陽眨了下眼睛:“這個條件雖然是有點刻薄了,不過既然正好你是花山的繼承者,又一心想拜在李鳳亭門下,答應了也無妨啊。”
陸穎讓謫陽的話弄得呆了一呆,抬起頭疑惑的望著他:“怎麼會,花山的繼承者是你啊。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可能進到哪裡?”
謫陽忍不住想笑:原來這個丫頭在糾結這個,他知道陸穎的古板和倔強,也不直接勸她,只是道:“如果一個學生從小受教於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