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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才批准進了一套《狄更斯全集》。原注

1896年9月25日,星期五里丁,H。M。監獄

致莫爾·阿德

親愛的莫爾,收到你的信非常高興

阿德在他的信中談到了王爾德所關心的一些朋友的近況,以及他妻子和孩子的情況,並說已根據王爾德的要求給內政大臣寫了一封信,請求在冬天到來之前釋放王爾德。原注

謝謝你給內政大臣寫了信阿德寫給內政大臣的請求書(人們都相信它是由伯納·蕭起草的)雖然已寫好並準備寄送,但實際上並沒寄出去,因為信剛一寫好,阿德就收到了內政部的一封信,說〃這個犯人的案子已經過仔細的調查與核實〃,因此內政大臣得出結論說:沒有任何理由,不管是醫學的還是其他的,能讓他提前獲釋。原注。我確實希望你的信能有一點效果。但在官僚主義的大門前,憐憫的敲門是得不到什麼回應的,權力與處罰一樣都只會殺死人身上善良和溫順的一面,人會不知不覺就喪失了自己本能的善,或變得害怕權力的存在。但我仍希望能有所改觀。我承認自己在滿懷恐懼地等待下一個獄中冬季的來臨。監獄的冬天裡有種可怕的東西:犯人不得不天未亮就早早起來,在黑暗陰冷的舊牢裡,就著閃光的煤氣噴嘴開始一天的工作,只有小鐵窗裡漏進來的一絲幽暗曖昧的光亮。往往在人還沒有呼吸到一點清新空氣的時候,白天就已過去了。冬天的日子是讓人窒息的日子,是在冷漠和失望、沉悶與單調中無休無止逝去的日子。如果我能在冬天到來之前獲釋,那冬天也就一切皆好了。到11月19日,我已在這種可惡的黑色生活中度過了18個月了,到時可能會有點什麼變化吧。11月10日,王爾德又給內政大臣寫了一封信,要求在把他關滿18個月時釋放他。這個請求幾乎立即被駁回。原注

我知道你會盡力,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我對你的厚愛的感謝。

至於我的孩子們,我感到不應該讓他們帶著對我的輕蔑和仇恨長大成人,這既是為他們好,也是為我好,因此不應在我妻子的親戚們中間給他們找監護人。當然,如果阿瑟·克利夫頓

阿瑟·巴拉美·克利夫頓(1862…1932)本是個律師,後來又做了藝術品商人。1900年和羅伯特·洛士、莫爾·阿德一起開過畫廊。原注

願意承擔此責,我是很樂意的。因此,請你讓阿瑟做我現在的律師,霍夫瑞一點用也沒有,雖然萊維辛付給他高額的報酬,但就我破產一事他竟一次也沒來看我,以至使我毫無理由就破產了。1895年9月24日,王爾德被從監獄裡帶到破產法院參加對其財產的公開拍賣活動,拍賣一直延續到11月12日,這天他又被再次傳訊到場。原注

如果阿瑟能做我的律師,他就可以向內政大臣申請在這兒的律師接待室見我一個小時,並且沒有警衛在場,這樣我就可以就整件事情與他好好談談,然後就整件事給我妻子寫封信。作為律師,他的建議是很有用的。如果他能在下兩週內來,那就太好了。1896年10月8月,阿瑟·克利夫頓在給卡洛斯·布萊克的信中說:〃王爾德的外表讓我大吃一驚,雖然我並不覺得奇怪。好在他穿著日常衣服:他的頭髮很長,看起來非常瘦。你可以想像見到他是多麼令人痛苦。他很煩躁,不停地哭,他似乎很傷心,不停地說對他的懲罰是野蠻的。當然,我儘可能多地給他談談將來,談他的朋友們的友誼,談他的劇本,以及一切我想到的可以讓他高興起來的話題。他急於想知道外面的訊息,我盡己所能給他講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我確實盡了最大努力。

〃他最近在看佩特和紐曼的書,一週只能看一本。我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

〃他極度沮喪,幾次說到他認為自己不可能活著走出監獄了。〃原注

從溫布林登夫人信中摘錄的幾段話讓我深受感動。她一直好心記著我,一直相信或希望我有一個美好的將來,在許多消沉、絕望的可怕日子裡,是她的善良為我點燃了一盞希望的燈。我一直想靠回憶寫下《佛羅倫薩的悲劇》《佛羅倫薩的悲劇》是一首無韻詩,王爾德最終也沒能寫完它。原注,但我已記不起來多少了,我發現自己無法把它創作出來:寂靜、絕對的孤獨、遠離一切仁慈和人道主義影響的獨處,這一切完全可以摧毀一個人的大腦,大腦因此失去了生命,完全受制於單調乏味的痛苦折磨。但我還可以邊讀書邊記筆記,還可以摘錄詩人的詩句,能夠寫作對我確是一種幫助。人對監獄的恐懼完全是對野蠻的恐懼,這就是每天橫亙在我面前的深淵,它每天都要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