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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腿上梆著夾板,橫梆斜捆,極不周正,說道:“公子讓小婢看看你這腿傷如何?”卓驊伸過腿去,小婢折開夾板,用手捏了捏,嗔道:“這是那位庸醫幫你接的腿骨,看你下半輩子想做個瘸子了。”說著重新幫卓驊挪正腿骨,換上新夾板。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婢,手腿如此嫻熟麻利,卓驊心底暗暗稱賞。然而心神飄忽,又想起剛才進院的是四位女子,總覺得其中一位面善,四人抬著轎進來得極快,儘管沒有照面,但背影好熟。捏著下頦沉思時,手肘壓到懷裡的錦囊,方記起就是那個還錦囊給他的美貌女子。

這樣的美婢,是個怎樣的公子?怎樣的公子又與竹屋的女神醫怎樣的相識?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爬上他的眉頭,搖頭嘆息,自語道:“哎,罷了,罷了,萍水相逢,連面都不曾見過,儘想這些幹嗎?”轉過頭碰到表妹詭異的目光,勉強一笑。韓緹卻做了個鬼臉道:“表哥,原來你也有成呆鵝的時候。”小婢已經收拾進去,離開了好一陣子。

一行人重返碼頭,跟從在前面一片呼喊:“少爺,少爺。我們的船不見了。”卓驊道:“這裡的船多,恐是移到別處去了,快去找找。”兩個跟從一個往上游,一個去下游。半天兩人趕回,他們的船哪裡還有蹤影。屋漏偏遭連夜雨,乘坐的船伕都成了見財起心的黑主。可惜那些書和文房四寶,只怕被船伕扔進了河裡,四書五經,孔聖人的治國良典,到了水族館,使那些烏龜王八都能登科及第,到時官場會有多少魚龍蝦蟹粉墨登場,誰都不可知。

一些貴重物品和銀子都放在船上,身上的散碎銀子,合起來還僱不到一條船,此地無親無戚,舅甥兩有些犯難,一個跟從說道:“我們失了船,不如去報官。”一語提醒了卓驊,他現在不是個官了嗎?有官函在手,去拜見縣太爺,破案雖不在一時,讓他們提供點方便,應該容易辦到。

此處知縣姓何,雙字德來。卓驊來到縣衙,知縣大人正在辦案,堂中的條凳上伏著一人,兩個衙差杖著水火棍在施刑,左右開弓一連丈了二十下,條凳上的罪犯一聲不吭。縣太爺大怒,抽取一根籤條,往地上一甩,喝道:“給我再杖二十。”剛才兩個衙差打累了退下,又換上另外兩個。“蓬,蓬。”每一杖打下,衙差著實使出了全力,打在光溜溜的屁股上,任何一個人都疼痛難熬。看地上有四根籤條,這人屁股上已經杖了六十大杖,再加二十,八十杖,這可是執杖的最大刑罰。這樣的杖罰是最容易杖死人的,通常衙門只使二十到四十,就能把犯人打得鬼哭狼嚎。二十杖很快又在衙差的報數中數完,條凳上的犯人竟然發出呼呼鼾聲。何知縣惱羞成怒,大喊道:“跟我上夾板。”一旁的師爺道:“老爺,衙裡所有刑具都上過了,不管用。”知縣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如此三番,然後擺擺手說道:“給我帶下去,每日杖他八十,看他開不開口。”犯人帶下後,卓驊才讓跟隨從上堂遞了份拜帖給知縣。

何知縣閱過拜貼,忙下堂來,笑吟吟道:“今科榜眼,卓公子,幸臨寒衙,有失遠迎。”卓驊慌忙上前執禮斯見。何知縣道:“本縣也是科舉晉升,猶好結文士才子。卓公子路經敝地能上衙來一敘,足見公子不把本縣當作外人。福州是本縣老家,咱們同朝為官,日後還要多多仰仗公子。”

卓驊將船伕掠財逃走一事說與何知縣,何知縣聽了,立即要縣捕去緝查,真是雷厲風行。聽卓驊只今沒有盤程,又馬上命師爺封上一百兩銀子。卓驊致謝不已。當問及剛才堂上的犯人時,何知縣眉頭雙皺,說道:“不瞞卓公子,此犯來頭太大,是蘇、浙兩府發過海捕文書緝拿的江洋大盜。本縣半月前銀庫被劫,丟了五千兩修河的庫銀,本縣盤查得甚緊,三天前這個江洋大盜終於落到本縣手上。可是這江洋大盜經打得很,死活不開口。府臺大人聽江洋大盜落網,三番五次要本縣解押上去,本縣把他扣著,不是搶什麼功勞,實在是想把那五千兩庫銀查出個腳落。”

古靈怪招

卓驊聽何知縣這麼一說,這江洋大盜這麼經打,怕莫是一個練就鐵布衫的武林高手。任何一個練鐵布衫的人,不論練到如何爐火純青,身上總留有罩門。今受了何知縣的慷慨,多少能給他出一些點子。於是說道:“何大人,此盜可能是個武林高手,屬下略懂一些武功,看能不能夠幫何大人撬開他的一張鐵嘴。”何知縣聽了歡喜道:“卓公子果能幫本縣開啟犯人的嘴,那太好不過了。本縣即刻重新升堂。”

一通鼓響,堂上兩排衙差用水火棍敲擊地磚,悠長的“升堂”聲,繞樑經久不歇。犯人重被帶上堂。卓驊看清犯人,中等身材,雖不十分健壯,但骨格出奇的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