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視線一調,驚訝地道:“初晨少爺怎麼會在那兒彈琴?他來了,你們為何沒帶他進包廂?”
“是初晨少爺自己的意思。”侍應生被總管的反應弄得有些緊張,他只是個侍應生,又不是領班。
“女士呢?初晨少爺的伴侶呢?”總管再問。
侍應生一臉無辜,指著表演臺下獨坐的人影。“應該是那位吧……”兩位貴賓進來時,他沒親眼看見,僅聽同事耳語了幾句初晨少爺的女朋友怎麼怎麼美,初晨少爺正為她獻上愛的鋼琴曲。
總管忽而明瞭夏初晨的“男人的浪漫”,點點頭,揮退侍應生。“好了好了,去去去,小心招呼貴客。”說著,他移動步伐,正欲去問候女士。
“總管……”一個低抑的嗓音叫住他。他回過頭,就見領班急步趨近。領班在他耳邊報告:“大老闆臨時帶了客人要來用餐,外場現在幾乎沒位子,包廂只剩保留給初晨少爺那間,大老闆他們人已經要進來了,又不能叫他們到樓下或樓上的其它餐廳,我看是不是……”
“我看就把初晨那間包廂給我們用。”突如其來的聲調,低迴在腦背。
總管和領班嚇了一跳,同時轉頭。大老闆夏萬鳴帶了一群人站在他們後方。
“生意很好,辛苦兩位了。”夏萬鳴露出頑童般的笑容,拍拍他們的肩。“我給你們加薪,不要告訴別人。”他的客人全聽見了,個個面露笑意,穿制服、戴白色貝雷帽的年輕人更是笑出聲來叫“爺爺”,說他們也要零用錢。
總管尷尬地微笑,吩咐領班照大老闆的意思。領班旋即迅速派人去包廂增位。再由總管帶領大老闆一行人往包廂移動,其中,某個年輕人駐足不前,像被優美琴聲吸引,停留好幾分鐘,沒實時跟上長輩。
“來來來,小朋友們坐好,讓夏爺爺聽聽你們怎麼別出心裁,整得我孫子要辦退學……”
“夏老別這麼說,這事我罵過他們了,只差還沒把他們吊起來打一頓。”杜罄這話像在打圓場,接下來卻是說:“我特地等著這一刻,就是要在這兒把他們吊起來打給你看。”
夏萬鳴哈哈大笑。“阿罄教孩子的方式真激烈!他們該不會是學你,才把我孫子整得想逃的吧……”
“你真是夠了,不要在夏爹面前裝瘋賣傻!”美女師長蘇影桐嬌斥。“我和裡勃、夢美在外面這幾年,你把他們帶成什麼樣子?”纖指一掠,掃過自顧自落坐的小輩們。“沒規沒矩……”
蘇影桐看一眼這個象樣的學生,拉提裙襬優雅坐下。
“影桐,你昨兒個才回來,今晚就讓你來陪我這老頭吃飯,是不是很無趣?”夏萬鳴笑看像自己女兒似的聰慧女子。
蘇影桐搖頭微笑。“我昨天就想來看你了,要不是這傢伙……”瞪了一眼杜罄。“把組織事務弄得一團亂,讓我回來比在外面忙……”
“是是是,對不起,我的女王。”杜罄坐在蘇影桐左邊位子。“惹你這麼不高興,不然,換成把我吊在這裡打……”
“贊成贊成!”名列組織鬼點子最多、最愛湊熱鬧的學員——寇希德鼓掌歡呼著。“我想看影桐老師鞭打罄爸……”
“閉嘴!小渾蛋!”杜罄揀了放在桌上瓷盤的巧克力草莓,丟向圓桌對座的寇希德。
寇希德像狗接飛盤一樣,歪個臉,撇回來,嘴巴將師長“賞賜”的小點心咬個正著。
“不準在餐桌上玩鬧!”蘇影桐簡直沒一刻好心情。
杜罄又向蘇影桐磕頭反省陪不是,而後遷怒地指罵寇希德。“皮繃緊點!沒你的事,跟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吃爺爺招待的大餐啊!”寇希德咀嚼著嘴裡的甜香滋味。這頓飯,是要檢討此次海洋研究船出海採集——不,是出海“整少爺”事件,罄爸押著跟船出海的幹部學員前來向孫子被欺負的爺爺請罪。他是幹部,但他沒出海,不關他的事,不過,他想看戲,就來了。
“什麼爺爺招待?”杜罄眯斜視不知死活的渾小子。“希德,我們是來致歉的,這頓飯當然是我們花,我看,由你的出隊金、零用錢扣——”
“什麼?!”寇希德叫了起來,差點沒被巧克力草莓噎到。“幹麼這樣——罄爸,你是偉大的慈善組織建立人,‘慈善’耶——”
“你們還沒吵夠了嗎?”蘇影桐冷聲問,美眸狠瞪不得體的師徒。
夏萬鳴看這一桌子子孫孫輩,爽朗大笑,樂得開懷。這麼有趣生動的一夥人——初晨怎能辦退學呢?
“哪一個是裡勃和夢美的兒子呢?”夏萬鳴問道,決心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