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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別給我帶衣服來,我不會穿的。”
“一條灰裙子,太悽慘了吧?”
“不,決不會太灰的。”
她笑了。
“我們是流浪者。”
我把她和揚叫做“塔朗迪埃夫婦1”。她又笑了。
她的大腿腫得抬不起來了。她不再出門。她明明不想發火卻常常突然發火。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讚賞7月14日的遊行的。她誇獎軍隊很壯觀,排列整齊,甚至連法國也能展示出一支如此漂亮的部隊。我怕她痴呆,但她還有足夠的精力和幽默意外地來些變化。她指責我們是“小小的趕時髦者”,她覺得我們“沒用”,在電視機前不能把遊行看完。接著,她笑著說:
“說實話,最好怎麼辦?”
她說每天喝五升酒。她像往常一樣,老是誇張,但每天二到三升酒就足以摧毀任何一個人。她不扶著傢俱就走不了路了。她幾乎整天迷迷糊糊。讓…達尼埃爾認為,腦動脈硬化、肝裂、栓塞,種種威脅現在使治療迫在眉睫。他沒有對她隱瞞真相。她想立即進醫院,後來又不願意了。住院,她會死的。所以,在諾弗勒等死也一樣。但熟讀帕斯卡爾的她,最後還是把賭注押在了醫院裡。她讓人用計程車把她送進了醫院。
兩個重要的句子也許可以概括她的一生:“人們根本不知道”和“這沒必要”。我們都在這兩個句子間來往。一般來說,“人們根本不知道”佔上風。
5點鐘的時候,讓…達尼埃爾來到我家。他剛看見她和揚離開,醉醺醺的,在計程車裡哭哭啼啼。他幾次用冷水洗臉。他跟我一樣慌張。但醫生激動起來更讓人不安。我問他:
“是不是檢查後發現已經太晚了?因為她立即就出院了。”
“在這方面也是,太晚了。她就算不死也不能再喝了。”
他跟我描述了她的水腫和肝損。他斷定,這場可怕的治療是唯一的希望。
讓…達尼埃爾打電話來。瑪格麗特想出院。她藉口說房間太貴,後來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