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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方明遠又把聲音放低了些,說:“皮市長打麻將很注意影響的,有固定的牌友,就是那幾位老總,你都見過的。今天我上午約他們時,正好吳運宏和舒傑都出差去了,只有荊達證券總公司的老總苟名高一個人在家。沒辦法,我就約了裴大年,皮市長同意了。裴大年同我說過多次,有什麼活動叫上他。還差一個,就只有請你了。這不好隨便找人的。”朱懷鏡說:“加上你正好四位呀?”方明遠搖搖頭,正要同朱懷鏡說什麼,皮市長從衛生間出來了。朱方二位暗自遞了個眼色,馬上跟在皮市長背後往外走。出門上了車,開車徑直去了荊園六號樓。上了樓,方明遠問皮市長:“您是不是先洗個澡?我同懷鏡下去等一下裴大年,他找不到地方。”皮市長說你們去吧。

朱方二位剛出門,就在走廊裡碰上了苟名高。他是這裡的常客,熟門熟路了。方明遠輕聲請他先進去坐,苟名高卻不想省掉客套,微笑著同朱方二位一一握了手,再揚揚手進去了。兩人到了樓下,見裴大年已坐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了。方明遠說先在這裡坐幾分鐘吧。坐下之後,方明遠把頭往前湊著,說:“皮市長平日工作辛苦,難得輕鬆一回。我們請他玩一下,為的是讓他高興。所以大家就要儘量讓他贏牌。有個秘密,我們一直瞞著皮市長。我今天告訴你們二位,也請你們保密。打麻將時,我總站在皮市長身後看牌,他缺什麼牌,我就做暗示。你們手中有的牌,就不要吝惜。鼻子表示萬子,嘴唇表示條子,下巴表示餅子。我一個手指放在鼻子上,說明皮市長需要一萬,兩個手指放在下巴上說明皮市長差個二餅,依此類推。當然實在顧不過來也沒關係的,皮市長不會計較的。我告訴你們了,請一定保密啊,不然讓皮市長知道了,不罵死我才怪。”裴大年忙說這個當然。朱懷鏡卻是點頭不語,心想難怪好幾回看他們打麻將,總是皮市長贏牌!他仍是想著錢的事兒。沒想到方明遠早為朱懷鏡著想了,對裴大年說:“貝老闆,還要請你幫個忙。今天少了人,懷鏡平時不上桌的,今天只好請他代替了。但他沒準備,身上沒帶多少錢,問你借些吧。”裴大年把頭一搖,說:“還談什麼借?反正是玩,我給你五千!”說著就要掏口袋。方明遠做了個手勢,說上去再說吧上去再說吧。三人便起身上樓去。在走廊裡,裴大年見兩頭沒人,就數了五千塊錢給朱懷鏡。朱懷鏡說道不好意思,接過了錢,心裡就踏實多了。

說著就到了套房門前。敲了門,見開門的竟是陳雁,一手拿著個快削好的蘋果。朱懷鏡暗自吃了一驚,陳雁一笑,也不多說,把蘋果削完,遞給皮市長,再挨著皮市長坐了下來。這邊方明遠早在隔壁擺好方城了,過來請各位入座。朱懷鏡懷裡裝著別人的票子,坦然上了牌桌。

過了幾天,朱懷鏡去柳秘書長辦公室彙報工作。完了之後,柳秘書長說:“懷鏡,這次我讓李明溪搞畫展,沒有看錯吧?結果他的畫被買走的最多。”朱懷鏡說:“對對,柳秘書長慧眼識才哩!”柳秘書長笑笑,卻說起上次朱懷鏡在他家裡見過的那對古聯:“有專家考證,認定那是何紹基的手筆。我原來就說過,可能是何紹基的字,有人卻說從對聯的風格上分析不像何紹基。人一輩子要經過那麼多事,怎麼可以從詩文風格上去下結論?陸游有‘中原北望氣如山’,也有‘紅酥手,黃滕酒’嘛!”柳秘書長說得有些神采飛揚了。朱懷鏡聽了,忙說柳秘書長高見。朱懷鏡肚子裡沒有什麼文物知識,但他總覺得那“春風放膽來梳柳,夜雨瞞人去潤花”太缺乏大氣,哪像何紹基這等大家的貨色?不過也真難得說,正像大人物們也會做小人。柳秘書長卻不說話了,掏出煙來,給朱懷鏡也遞上一支。兩個人對著抽菸,兩張臉便雲遮霧罩了。柳秘書長嘴巴不動,卻分明還有話不想馬上說出來。朱懷鏡捉摸著柳秘書長的心思,便說了一會兒古聯,又說李明溪的畫。朱懷鏡說著,柳秘書長只不斷地點頭,點著點著,嘴巴就優雅地張開了:“懷鏡,李先生那幅《寒林圖》肯賣嗎?”朱懷鏡胸口禁不住沉了一下。心想那可是李明溪的寶貝,他肯賣出去?何況柳秘書長的所謂買,同他那張嘴巴里出來的很多話一樣,通常是耐人尋味的。朱懷鏡掩飾著心理活動,望著柳秘書長,確信自己的遮掩滴水不露了,才說:“行,我同他說說。”

一出柳秘書長的門,朱懷鏡埋頭往自己辦公室裡走,幾乎是痛心疾首了。柳秘書長出得起二十八萬也不敢拿出來啊!就算肯出這麼多錢,李明溪那裡說得通嗎?當初日本人想買他說什麼也不肯啊!但既然柳秘書長說出來了,朱懷鏡再怎麼犯難,還是得跑一趟的。回到辦公室坐下,鄧才剛過來說:“皮市長的論文寫好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