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明來說,生存是最大的問題。隆武皇帝一上臺,重用的是黃得功等四人。不用想,往後還會是武夫吃香,搞不好還會弄成軍閥化。
天底下的軍閥可不都是張恪,事實上張恪就是千萬年的異類。如果黃得功他們得勢,今天勒索銀子,明天搶奪女人,沒有多久,大傢伙都會被生吞活剝,連骨頭都剩不下!
“我也願意出錢!”想通了之後,又一個商人跪了下來,簡直像傳染一樣,瞬間跪滿了一地,一個個都張口出銀子,把數額計算起來,差不多有上千萬兩。這幫孫子還真有錢!張琰嘴角翹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著鄧文通,分明再說:“咋樣,我的主意厲害吧?”
鄧文通悶哼了一聲,那意思是說:“小子,你別得意,光有銀子還守不住蘇松。”
張琰心裡清楚,冷笑道:“諸位,眼下蘇松守軍有限,江南都是水鄉,再多的銀子,也變不成城牆,擋不住賊兵。本宮可不敢在這冒險,失陪了。”
“慢!”
葉永鑫再度攔住張琰,鄭重說道:“殿下,江南市舶司是陛下的心血,身為陛下之子,您可不能甩手不管!小人不才,願意竭盡所能,還請殿下不要離開,不然我們都完了!”
他說著,以頭碰地,咚咚作響。
也不嫌疼,張琰冷笑道:“你一個人也不成,他們的意思呢?”
高貴方和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把心一橫,也說道:“我等誓死追隨殿下,願意全力守衛蘇松,決不讓逆賊殺進來半步。”
張琰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他看透了這幫商人,不把他們逼到牆角,這幫傢伙不會輕易鬆口。
“本宮不想聽空口說白話,你們要是真想出力,就立刻下令,把手下所有工人都集中起來。凡是會射擊的,打過火銃,接受過訓練的,作為主力,隨時待命。其餘人等都組織起來,保證軍需供應,不得有誤。還有,記得把你們莊園的工人都通知下去,隨時做好堅壁清野的準備。”
幾條命令下的果斷有力,眾人似乎又找到了勝利的希望,身體重新湧出了力氣。為了能夠延續家族的榮耀,大家鬥志昂揚,紛紛下去準備。
眼看著所有人告辭,匆匆離開,張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眼神滿是喜色。
“姑父,我表現的如何?”
“有永貞的幾分樣子,這幫混球都動了起來,能不能打贏,就看你的本事了!”鄧文通欣慰地笑著。
……
“啟稟公子,前面就是新河關了。”
包一鳴一聽,嚇得忘了吸鼻涕,張開小嘴,都流了進去。盧斌氣得踢了他一腳:“你還能更噁心不?”
包一鳴委屈地扁扁嘴,嘟囔道:“人家也不想,可是前面就是南京了,你說要是咱們偷襲不成功……”
“你給我閉嘴!要是失敗了,都是你小子的烏鴉嘴!”
盧斌狠狠瞪了包一鳴一眼,可是他的手指卻不停顫抖起來。往日他最羨慕的就是能征戰沙場,真正到了這時候,卻臉紅心跳,渾身不聽使喚。
“你,你也怕了?”包一鳴小聲問道。
盧斌不置可否,拍了拍包一鳴的肩頭:“等著我們上了岸,你就在船上等著,見勢不好,就趕快走吧。放心,我們不會怪你的,替大家好好活下去。”
包一鳴似懂非懂點點頭,小眼睛裡泛著淚光。
前面的船隻紛紛停了下來,他們到了新河關,進入南京的門戶,負責收稅的官吏攔住了他們。
包家的領隊經驗豐富,但心中也難免砰砰打鼓。
“官爺,您拿著喝茶吧。”
悄無聲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就塞到了對付的袖子裡。對方斜著眼睛看了一下,撇著嘴冷笑道:“就這麼點銀子,打發要飯的嗎?”
“豈敢豈敢,小的一時疏忽拿錯了,拿錯了!”
從另一個袖口又掏出了二百兩,塞了過去。檢查的官員把眼珠子一瞪,怒罵道:“蠢材,你給本官二百五十兩銀子,你拿我當傻瓜是嗎?”
“不不不,小的該死,小的真是該死!”領隊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臉都紅了。
“行了,本官沒那個閒工夫,再拿一百兩,放你們過去。”
“成,成。”又是兩個大元寶,官差終於滿意地點頭了。“學聰明一點,現在這是京城了,例銀也該漲了。”
銀子開路,順利進入了碼頭,船隻相繼靠岸。
盧斌扒著艙門,向外面看去。只見碼頭上只有少數兵丁,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