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方偷眼看看。鄧文通臉色並不好。
“大人,我等來遲了,還請大人贖罪!”
“無妨!”鄧文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口茶。卻發現水是涼的,氣哼哼放在了桌上,目光掃過所有人。沒一個人敢和他對視。
“諸位,廢話不說了,逆明的隆武帝不知天數,自尋死路,我會安排人馬守禦,不讓他們殺進來。你們放心,很快陛下的天兵就會到來,到時候殘明的這點人馬不堪一擊。”鄧文通說著,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們能有今天,全都靠著陛下的支援,事到如今,不求你們知恩圖報,請你們一個個都記住自己的富貴是怎麼來的,不要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鄧文通發火,還是相當駭人的,葉永鑫抓著短鬚,思忖一下,急忙站起。
“大人,我等自然是忠於陛下,只是奈何掣肘太多,不只是蘇松,很多家族的產業遍及南直隸,甚至到了江西,湖廣,我們是真沒有辦法。”
在場不少人頻頻點頭,一個個搖頭嘆息。
“鄧大人,我們就盼著陛下能快點拿下整個天下,到那時候,我們就不用發愁了。”
“你們還是繼續愁下去吧!”
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輕笑,大家急忙閃目看去,只見一個少年穿著寶藍色的衣服,在一群年輕護衛的保護之下,走到了大廳。
鄧文通差點噴了口老血,他是拉攏威脅,好不容易安撫了這幫人,怎麼這個小祖宗又跳出來了,你是嫌麻煩不夠大是不?大庭廣眾之下,他又沒法發火,只能氣哼哼看著張琰。
張琰絲毫不理會姑父的目光,大搖大擺走到了鄧文通面前,笑道:“姑父,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可以走了!”
“走,去哪?”
“當然是回京城了,你不是說準備了船隻,咱們一起走嗎?”
“我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啊!”張琰無辜地眨眨眼睛,看起來萌態十足。鄧文通徹底被弄出內傷了,我的太子爺,讓你走的時候你不走,當著這麼多人,你又提了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張琰的這句話可徹底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瞬間議論之聲就響了起來。相比鄧文通,大家更願意相信人畜無害的太子爺。
這時候大家心裡都罵了起來:好一個鄧文通,還想騙我們,敢情你們早就要走了,你們都跑了,我們又有什麼咒念,還不如早早投降呢!
葉永鑫強壓著惶恐,問道:“殿下,您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了,君無戲言。”張琰呲著小白牙,笑道:“我爹已經下了命令,和朱明的皇帝隔江而治,我自然要回去。”
什麼?隔江而治!
簡直好像巨型的炸彈,在人群炸開,把大傢伙炸得鮮血淋淋,屍骨無存。
葉永鑫甚至兩條腿都打顫了,他們擔心明廷對自己的產業動手,不願意幫著鄧文通,可是他們同樣不敢想象,要是隔江而治之後。蘇松就完全落到了明廷手裡。到了那個時候,貪官汙吏,兵痞惡霸全都上來,他們還能有如今的好日子嗎?
這不是要命嗎!
高貴方已經上了年紀,鬚髮皆白,他緩緩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殿下,不能走啊,您要是走了,我們這些人就成了予求予取的肥肉。當年陛下可是許諾過的。要保護我們的。”
其他人也都跟著,西里呼嚕跪了一大片,紛紛哀求。
張琰毫不以為意,說道:“北方有流寇,有蒙古韃子,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堆,我爹爹說了,江南顧不過來,你們自求多福吧。”
拉起鄧文通。就要往外走。
一看張琰玩真的,可把眾人嚇壞了,葉永鑫咬咬牙,撲通跪在張琰面前。
“喂。你幹什麼,敢攔路不成?”
“小人豈敢!”葉永鑫吸了口氣,說道:“殿下,小人願意出錢一百萬兩。用作軍資,懇請大軍能留下來。”
有一個帶頭,剩下的人心中的天平不停衡量。
眼下對大家最好的就是張恪能派出大軍。神兵天降,打退明軍,大傢什麼風險都沒有,一點也不用付出,如此最好。
稍微退一步,能守住蘇松也可以,至少大部分家產不會受損。
偏偏走到了最糟糕的一步,如果真按照張琰所說,張恪的人馬都撤走,他們就成了送到虎口的小羊,想想都讓人害怕。
往日崇禎在位的時候,照顧士人,顧及士林清議,不會動他們,可是崇禎沒了,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