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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多半會同意胡佛總統事後發表的觀點,他在對技術專家發表了一通讚揚之後,接著評論道:

當我們充分理解了20年代經濟史的時候,我們將發現,終結了另一個繁榮時期的這場崩潰,其主要原因是:工業沒能把它的進步(透過省力裝置)傳遞給消費者。

另外一些人對工程師們的態度,更多的是傾向於譴責,而不是讚揚。有人指控,他們的創造天才讓機器取代了人。當然,創造發明在顛覆群體平衡上的作用並不新奇。在過去,管理層有時候顯得不願意對裝置拆舊換新;更常見的是,勞動者害怕這些“鐵人移民”。自然,面對最早的大範圍失業所帶來的威脅,機器受到了指控,因為這一代人比起他們的先輩,更不容易相信一切災難都是神秘的天譴。很快,在憂懼之後,緊接著出現情況的是:技術的表現太出色了,以至於帶來了一大堆關於社會工程學的觀念。讓工廠擺脫掉浪費和低效的這種魔法,能不能給社會帶來同樣的效果呢?這一希望——對美國人的生活來說,它比對應用科學的必勝信念更新——帶來了很多東西,從“偉大的工程師”胡佛,到國家復興署,田納西流域管理局,國家資源委員會,以及管制經濟的其他觀念。在1929年,很少人能預見到這一計劃的所有路徑。然而,就是在這一年,龐大工業文明的基本平衡正在失衡:工資與價格、生產與消費、機器和人力之間的不穩定關係。

第一章 從富足到寒酸(5)

在這個焦慮不安的繁榮世界上,第一場風暴在10月末降臨了。像啟動阿爾卑斯山雪崩的隆隆炮聲一樣,紐約股票交易所的一場不大不小的恐慌,開始於被投機者推到奇高的23支股票。第二天——“黑色星期四”——見證了歇斯底里的瘋狂。經紀人們鬼哭狼嚎,扯掉自己的衣領,試圖跟上拋售指令;觀光者擠滿了華爾街區,目送著大銀行家們乘坐他們的豪華轎車來到摩根財團的門前。風聞關於集體自殺的謠言,人們聚集到一起,注視著腳手架上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病態地期待著他一躍而下。

起初,那些金融魔術師們看上去似乎已經阻止了這場災難,但是,正當公眾為他們歡呼喝彩、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一陣令人暈眩的踉蹌把市場推入了新的深淵。人們普遍相信。這些巫師只能把正在倒下的大樹支撐一會兒,時間長到剛好足夠逃離樹下。10月9日,創下了掛牌待售的可怕記錄,總共16;410;000股。到這個月結束的時候,有150億美元的市值消失得無影無蹤,年底之前,損失估計高達400億美元。

最初的震驚過後,官方的樂觀主義重新抬頭。這一代人被教會了要做“一頭美國的牛”,他們習慣於作出反應。感覺到最初搖晃,很多人似乎就像一艘已被甲板下的冰山所割裂的豪華郵輪上的乘客一樣,不相信情況的嚴重性。起初,當樂隊還在繼續演奏的時候,救生艇只被列為無足輕重的小擺設。曼哈頓那位衣冠楚楚的市長吉米?沃克要求電影只放映一些興高采烈的畫面。給患者的建議,是讓他試試以毒攻毒的辦法:《真故事雜誌》(True

Story

Magazine)在報紙上刊載大幅廣告,慫恿工薪階層以賒帳的方式購買更多的奢侈品。“華爾街能賣股票,但緬街可以買商品”是來自《星期六晚郵報》(Saturday

Evening

Post)的愉快保證。11月初,曼哈頓一位珠寶商在櫥窗裡擺上了一根“價值750;000美元的珍珠項鍊”,而舒伯特兄弟公司則透露,他們計劃在百老匯建一家15;000;000美元的劇院酒店。廣播電臺大聲嚷嚷:“前進美國,沒有什麼東西能讓美國停下來。”11月7日,一首叫做《幸福時光再次來臨》的熱門歌曲因為一部新的有聲電影而被授予著作權,這部電影的名字倒是頗為貼切,喚作《追逐彩虹》(Chasing

Rainbows);三年之後,這首歌曲成了“新政”的競選歌曲。1930年初,隨著天空變得越來越暗,廉價收音機的製造者們推出了一種“繁榮模式”。

美式幽默的溶解劑早已開始向這場危機發起進攻。有一些冷笑話,說的是高盛集團的每一股都配發免費左輪手槍,還有笑話說,客房服務員會詢問每一位登記者:“是用來睡覺,還是用來跳樓?”不久之後,當大規模失業開始佔領來自華爾街的頭條新聞的時候,虛張聲勢便取代了尖酸刻薄。廣告開始問:“大蕭條是不是很可怕?”商店破產了,黯然離去的店主在大門上塗寫這樣幾個大字:“本店由錯誤所開”(如果他是個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