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強悍如猛獸化身的妖兵都羸弱似幼童,巨力運使間,妖兵的腦袋竟被生生的掰斷。頸骨喀喇一聲,帖子已經爬起身來,奮力拔出自己的鏨金斧,來不及向欒擎天拜謝,便又與下一個妖兵鬥得天昏地暗。
即便是荔菲紇夕,在趨走動手的時候,再沒有先前半分的女子纖弱模樣,彎刀似毒蛇吐信,銀光翻爍間便是迅疾,精準並且毫不拖泥帶水的狠狠一擊,她用的是阿勒閔的彎刀,而在靈血煥發的現在,似乎那些妖魔也並不是什麼可怕的對手,時間一長,再兇惡恐怖的族類也已成為習慣,驚懼畏怖盡作了煙雲消散,剩下的只有冷血仇恨的不死不休。
戰爭,總是各有死傷,人間勇士們在浴血奮戰的同時,也在承受著儘管數量不大但也絕非是無足輕重的傷亡,有的被妖兵利刃擊殺,有的被妖兵撕裂吞食,這些人中有晉國士兵,也有白墨劍士。郭昕則是在手刃了兩名如狼似虎的妖兵之後,被風歧用折斷了三根利爪的獸指穿身而過。
風歧用的還是觀察等待,並在合適的機會施以雷霆一擊的做法,這是故技重施,也是他迥別於其他莽撞毛躁的妖兵的高明手段。他曾用這個辦法在第一時間輸入了衝絕心脈的煞氣,奪去了薛漾的性命,付出的代價是猙獰扭曲醜怪的半張臉。
這場戰爭中,他付出的代價真的不少了,三根利爪,這是沈勁所賜;半張臉,那是薛漾所為;這使他更加學會了小心隱忍和把握機會,只有越來越多的功勞才能補償我所失去的。風歧這麼想,當然,郭昕只是適逢其會的順手誅殺,風歧等待的物件一直是顏皓子和丁曉兩個,但在發現自己在這樣混戰的局勢下並沒有那麼好的機會後,他放棄了,功賞總要存得性命才能享用,他看見那個揮刀矯烈如天神般的胖漢——那個曾被誤認為是千數之眾援軍的高手就護在顏皓子和丁曉身前,他可不會去觸這個黴頭,如果可以,總也要等大隊人馬將他們消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再行動手。
就讓那些貪功冒進,夢想著一步登天封賞的愚蠢同儕們做著這其實是為他人做嫁的無用功罷!
……
鎮山君看著這因捉拿逃犯之舉而給天軍帶來計程車氣大振,似乎再這樣持續一兩個時辰,一直如鯁在喉的第五道壁壘也不是不可能拿下,雖然和風歧的獻計有些出入,但能畢其功於一役,又為什麼不呢?
收攏全軍,就在這裡取得突破,破其一點,則全線必覆。鎮山君已經決定下這個命令了,就在他在金睛獸上抬起手,提氣待喝的時候,一道從身後突然煥發的若有若無的氣息使他的手勢一僵。
不必回頭看,他也知道是誰來了,儘管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身法確實高明得就像昔日虻山以輕盈靈動著稱的靈風一樣,可畢竟這股總令他不甚歡喜的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
“參事先生,這幾日卻是去哪裡快活的?一向不得見啊。”鎮山君皮裡陽秋的道。
白狐淡淡的走上一步,對於鎮山君知道他的到來似乎毫不意外。
“幾天不見,我以為山君早得洛陽多時了,不曾想,還是在這裡舉步維艱。”
鎮山君哼了一聲:“參事先生未見戰事之慘烈,守敵之兇頑,連絕嘯副將都已戰死,倒在逍遙數日後再來輕飄飄的說這些話,不覺得太過荒唐了嗎?”
絕嘯的死訊令白狐一怔,或許真如鎮山君所說,戰事之慘烈遠遠出乎其意料,他本以為唆使甘斐到這裡,趕上的是另一場戰爭,另一場更為磅礴豪壯的戰爭。
白狐沒有用針鋒相對的語氣,只是用深沉的語調答非所問地說道:“只能留給你一個時辰了,這是你拿下洛陽最後的時限。”
第077章血仇
乍聽起來,好像是監軍督戰的論調,不過也正是全無那種生硬堅冷的語氣使鎮山君略顯詫異的側頭看了白狐一眼。
白狐青衫微聳,漫天飄落的雪花在將近他身前寸許之處便即輕輕彈開,濃眉細目的臉上卻是一派肅毅凝重的神色,不遠處的殺聲厲喝彷彿在為他的話語做著激奮昂揚的註腳。
“你說我這幾日是去逍遙快活?事實上我只是不想總是惹人厭的出現在你面前,干涉你的軍務。”白狐的目光深深的看入了鎮山君的雙眼中,倒讓鎮山君有些不自在的偏開了視線,不過也沒有否認自己對白狐的剔戒敵意。
“虻山大業,在乎吾族同心。可我理解你現在的做法。”白狐自顧自的說下去,“在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抵抗之後,你放緩了攻取洛陽的步伐。你不願意其他的同族來坐享其成,可能也是因為覺得大勢已定,你總要留給其他同族一些苦戰的歷煉,來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