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蕭子桐忽然朝龍錫濘問:“那位杜公子是哪家的公子?我竟從未見過,這京城裡頭也沒聽說過他的名號。”
也不怪蕭子桐狐疑,這京城裡頭大大小小的權貴世家,他不說都見過,起碼也聽過名字,可他思來想去,也沒想到京城裡有哪個權貴姓杜,可那杜蘅的人才氣度,渾不似尋常人家能教養出來的。更何況,他還跟國師大人說說笑笑,又直呼蕭大老爺的名字,顯見身份很是不低。
“你說他呀——”龍錫濘一提到杜蘅就渾身是刺,不高興地道:“他跟我三哥是發小,不過脾氣一點也不好,又護短又不講道理,壞得很。”
懷英輕輕撞了他一下,小聲道:“我聽國師大人說,那位……好像是當今聖上。”
“砰——”地一聲悶響,蕭子桐猛地撞到了車壁上,頓時一聲痛呼捂住了額頭。蕭子澹也微微色變,不安地眨了眨眼睛。蕭子安則好奇地看著龍錫濘,小聲道:“五郎明明曉得那是聖上,怎麼還敢如此無禮?”
龍錫濘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他又管不著我,我怕他作甚?”
蕭子澹卻好像猜到了些什麼,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又無力地揉了揉太陽穴。以他的聰明,自然能從龍錫濘跟杜蘅說話的語氣中看出不對勁來,最起碼,也能猜出杜蘅並非凡人——這簡直比國師大人是條龍更讓人震驚。
回到蕭府,蕭子桐一溜煙地跑去找蕭大老爺報告情況去了,蕭子安想了想,也追了過去,懷英則牽著龍錫濘,與蕭子澹一起回了梧桐院。
蕭爹在家裡頭看出,見龍錫濘回來,他挺高興地出來跟龍錫濘說了一會兒話。蕭子澹有些著急,在一旁侯了半天,最後終於耐不住了,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將龍錫濘帶進了屋裡。
“說說吧,”蕭子澹扶著額頭朝龍錫濘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又不曉得杜蘅也在。”龍錫濘不高興地道,他都悔死了,這幾天他三哥偷偷摸摸的避著他,龍錫濘實在好奇,所以今兒才追去了望江樓,沒想到居然會在那裡遇到大仇家杜蘅。自從一千多年前他跟杜蘅絕交之後就沒有再和好過,見了面就要吵架。可恨那杜蘅不僅打架厲害,嘴巴還挺毒,龍錫濘跟他吵了一千多年,從來沒有一次贏過。光是想一想,他就氣得想嘔血。
“當今聖上的名諱似乎不叫杜蘅吧?他也是神仙?”
龍錫濘一屁股坐下,哼道:“他是天帝的兒子杜蘅,可不講道理了。誰曉得他什麼時候下來的?真奇怪,他怎麼能隨便下來呢?”因為三公主的事,杜蘅可沒少跟天帝鬧,還三天兩頭地跑到桃溪川去找三公主說話,非要給她翻案,結果把天帝給惹惱了,下了明令不准他再出天界。這小子怎麼又給溜出來了?杜蘅下次再跟他吵架,他就去找天帝告狀去!
至於杜蘅怎麼成了大梁朝的皇帝陛下,龍錫濘哪裡知道。他揮揮手道:“你別問我,我也是剛剛才見到他。天曉得他下凡間幹嘛來了?蕭子澹你要是好奇,就去問我三哥。”
蕭子澹的眼皮跳了跳,沒說話。
那位國師大人,相貌氣度的確是無懈可擊,高冷的時候也顯得特別有範,可蕭子澹總覺得,這位好像不是那麼容易打交道的。至於天帝之子、皇帝陛下,蕭子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總覺得,皇帝陛下好像對懷英有點不懷好意!
☆、第三十六章
三十六
“為什麼要住在這裡呢?這院子一點也不好。”才進梧桐院,龍錫濘就一臉嫌棄地挑三揀四;“院子狹窄;樹也沒幾棵;還好意思叫梧桐院。蕭懷英你們真的不跟我一起搬到我三哥家?他性子雖然矯情了些,又愛臭美,可那院子收拾得還是挺雅緻的。你爹和蕭子澹不是要準備明年的春闈麼;國師府裡可要清淨多了。”
“我們在這裡也住不了多久,過幾天就打算搬家了。”懷英不以為然地道:“而且馬上就是冬天,京城裡到處都一樣。”不過;國師府裡那一片鬱鬱蔥蔥,猶如江南水鄉一般的景緻,絕非人力所為;不說蕭府,就連皇宮裡頭也是一樣。
龍錫濘聞言眼睛一亮,立刻又追問道:“那你們什麼時候搬?找到房子了沒?要不,我讓三哥幫忙?”
懷英忍俊不禁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想笑,道:“你一邊說你三哥的壞話,一邊又使喚他幫這個幫那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看你三哥和杜蘅的性格都挺好的,你以後別沒事兒找事兒跟他們吵架。別的不提,就說這一次,你傷成這樣,要不是你三哥幫你恢復法力,這會兒,你說不定還得躲在水甕裡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