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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陰寒侵骨,夜雨寺門庭冷落,沒有一個香客踏進寺門,寺門除了僧人,就只有他們幾人了。

張珏坐在窗邊一言不發,潮溼的空氣讓他感到不舒服,而冷清的寺廟更襯托出幾分憂鬱之色。剛剛得到陳隆之已死的訊息,張珏對陳隆之素來厭煩,但知他死了,以及死因後,以前的仇怨都煙消雲散。

而最為陳隆之傷心的卻是與其矛盾最深的彭大雅。張珏初有不解,可後來漸體會到彭大雅的感受,彭大雅從來沒有用私從恩怨去看待他和陳隆之的關係。所有分歧都是殊途同歸,不過是政見和做事方法不同,但都是為了同一目的,所以彭大雅不恨陳隆之,而因他的死,更產生了佩服與惋惜。

安靜的屋子外,傳來急步踏水的噠噠聲,張珏就在窗邊,望過去看一名宋兵冒雨奔了進門。

士兵四周張望,一眼就看到張珏,“張統制?”

張珏以為他來找彭大雅,可待他近了,看到衣服上有忠順軍字樣,“忠順軍?”

“是,”士兵連屋都還沒進,就在屋簷下稟報了,“小的來急告件事——張珍,張都統已經戰死。”

張珏這一刻驚得愣住神情。

猶記張珍那張黑黑的臉和樸實憨笑,所以他得了個外號叫“張憨子”,上次見面,他還在成都向張實、楊立炫耀他的家傳寶刀,揚言要比劃一場,楊立用各種理由推脫,張珍著實鄙視,更以寶刀得意。想不到成都一別,竟是最後一面。

“他怎麼死的?”張珏問。

“張都統攜兵入綿州,至竹溪,遇蒙古兵。張都統殿後,與蒙古兵激戰三日,而後為蒙古人所殺。”士兵沉痛道。詳細的過程再尾尾到來。

其間王虎等也都聚了過來,他們與張珍也都相識一場,如今人已不在,無不扼腕嘆惜。

“那麼他的刀呢?”熊寶趕緊問。

“人都沒了,你還問刀?”王虎覺得熊寶就是個生意人,不關心人,只關心寶貝。

士兵愣了下,“刀?什麼樣的刀?”

“就是他那柄什麼都能切斷,沒有實體,會發光的刀!”熊寶著急了。

士兵想了想,“恕小的不知了。小的只是來通報訊息,張都統的遺物去向,諸位還是另找人打聽吧。既然是刀,應該隨身戴著的,如果是柄寶刀,可能會被蒙古人當了戰利品奪去。”

“那就糟了!”熊寶遺憾地咬牙。

“怎麼糟了!”王虎疑惑。

熊寶看向張珏,“那把刀可能是這個星球上少有的能傷到老大的武器。”

張珏微怔。

“我是說可能,因為沒試過。”熊寶替張珏擔心。

張珏只是有所動容,但隨後嘆了聲,“就算能傷我,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遇上了再說吧!”他現在想的是別的事情。

夜雨寺響起鐘聲,和尚念起了經,在彭大雅的請求下進行著法事。這場法事為陳隆之和張珍而舉行,為死去的大宋將士和百姓而舉行。

喃喃唸經聲如一首沒有起伏的旋律,張珏聽著,完全聽不懂,他也不明白這樣一場儀式有何意義,但學著彭大雅的樣子,合十面對佛像。彭大雅和水無漣十分虔誠,閉眼專心。張珏的心卻複雜無章,而這規律的經文之聲,不僅沒讓他得到平靜,更使他產生出想要衝出大雄寶殿的衝動。

法事之後,彭大雅叫來張珏,“君玉,怎麼心不在焉?”

“大哥……你本就是在此出生長大的事,你熱愛這片土地,所以無論遭遇到何種待遇,都會為它而戰。”張珏有種不知該如何表述心情的語塞感,“我覺得我不一樣,我只是個外來者,沒有必要參與這裡的戰爭,更沒有義務保衛這裡的國家。我憑的只是一時喜好,不喜歡了,隨時抽身。”

“是的君玉,一切本不關你的事,你袖手旁觀理由充分,誰也不能責怪你。”彭大雅的蒼白麵孔露出安慰他的微笑。他把手搭了張珏肩上,“不要有任何負擔,安心尋找飛船吧!然後回自己家鄉去。”

張珏把手壓上肩頭的那隻手,對彭大雅搖頭,“不,大哥。現在我覺得自己是個懦夫,堂堂火王星人,號稱宇宙最具戰鬥力的種族,居然退怯了。我還曾鄙視過陳隆之,應是他鄙視我。我以為因你遭受到不公正待遇,我退戰爭是正當的,可才發覺,原來我早已與這場戰爭聯絡在一起了。聽聞蒙古人可能會攻打名山縣,我生出過要保護那裡的衝動,我的榮譽感也在催促我,不可落後於其他人。我該怎麼辦,大哥?”

彭大雅慘白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按自己心中所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