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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誠談了話;陳誠已把新五軍的覆滅歸咎於眾將領不服從他的指揮;並要求蔣介石懲辦新六軍軍長廖耀湘。鄭洞國立即找到隨同蔣介石前來的國防部參謀次長劉斐;請他必要時為廖耀湘說幾句求情的話。距離開會時間還有兩分鐘的時候;大家看到蔣介石在陳誠的陪同下臉色鐵青地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一開始;蔣先生便大發脾氣;痛責在東北的眾將領指揮無能;作戰不力;把好端端的隊伍都一批批送掉了。他憤憤地責問眾人:“你們當中絕大多數是黃埔學生;當年的黃埔精神都哪裡去了?簡直是腐敗!像這樣下去;要亡國了!“蔣先生的浙江口音本來略顯尖細;此刻由於過於憤怒;聲音都有些發顫了。在場的人嚇得無一人出大氣。蔣先生足足罵了約十幾分鍾;大家以為罵也罵得差不多了;豈知他話鋒一轉;又接著大罵起廖耀湘將軍和李濤將軍來;切責其不服從命令;擁兵自保;見死不揪;致使新五軍全軍覆沒。

出乎在場的人的預料的是;廖耀湘和李濤突然站起來;申辯說他們根本沒有接到增援陳林達的任何命令;他們不能為新五軍的失敗承擔負責。陳誠立即反駁說;他曾讓羅卓英將軍給廖耀湘打電話;命令新六軍就近解新五軍之圍。雙方在羅卓英是否打過這個電話上針鋒相對;措辭激烈;爭吵不休;而其他將領一聲不吭。這種高階將領們當面吵架的情形以前並不多見;蔣介石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爭吵到最後;陳誠將軍在無可奈何中;神情沮喪地站起來說:“新五軍的被消滅;完全是我自己指揮無方;不怪各將領;請總裁按黨紀國法懲辦我;以肅軍紀。”蔣先生原本打算懲辦廖、李二人;現在見陳氏自己承擔了責任;只好改口說:“仗正打著;俟戰爭結束後再評功過吧。”說罷即離席而去。蔣先生離席後;陳誠將軍接著又說了幾句自我檢討的話。最後表示:“我決心保衛瀋陽;如果共黨攻到瀋陽的話;我決心同瀋陽共存亡;最後以手槍自殺。”言畢即宣佈散會。

會後;蔣介石做出重大決定:將第五十四軍的兩個師由山東調往瀋陽;同時成立“東北剿匪總司令部”;並在錦州成立冀熱遼邊區作戰機構;以連線東北和華北兩個戰區。一九四八年一月十七日;陸軍副總司令衛立煌被任命為東北行轅副主任兼東北剿總司令;鄭洞國、範漢傑、梁華盛、陳鐵、孫渡任東北剿總副司令;趙家驤任參謀長;彭傑如任副參謀長;範漢傑同時兼任冀熱遼邊區司令官。

蔣介石剛回到南京;就接到了東北戰事惡化的訊息:在新立屯被林彪部圍困了近一個月第四十九軍二十六師共九千餘人;在彈盡糧絕、凍傷很多、士氣低迷之時突然受到猛烈的攻擊。一月二十六日;師長彭鞏英率部分路從新立屯東北、西北和西南三個方向實施突圍;但除彭師長帶領的五百餘人逃到了阜新之外;其餘全部被共產黨軍隊圍殲於突圍途中。國民黨軍二十六師突圍的方式出乎預料;全體官兵學著共產黨軍隊的樣子:反穿大衣;頭裹毛巾;一聲不響;秩序井然。往外走的時候;遇到共產黨哨兵詢問;回答說是八縱的。後來居然在途中與八縱的一支部隊擦肩而過。他們過去了好一會兒;八縱的幹部們覺得有點不對頭;怎麼仗還沒怎麼打就有部隊往外撤?這才醒悟到是敵人想跑;於是各部隊掉頭便追;追出去幾十裡終於追上了。二十六師的官兵也沒有亂;數千人呼啦一下坐在雪地裡繳槍投降了。

陳誠寢食不安;如坐針氈;他一反矜誇自傲的態度;開始與東北的高階將領們親近起來。他勸說鄭洞國陪他去了南京;面見蔣介石時;再次陳述國軍在東北的失利確實由於各將領不服從命令所造成;而不是他的指揮無能。他著重申述東北的高階將領們如何難以調動;如何自私自利只求自保;和如何腐敗墮落等等。其間又不斷地說“不信可以問鄭副司令”。鄭洞國面帶難色;“垂首不語”。——陳誠終於知道自己的軍事生涯就此結束了;因為蔣介石在聽完他的陳述之後說了這樣一句話:“你安心養病;別的事就先不要管了。”

當眾發誓“同瀋陽共存亡”;否則“以手槍自殺”的陳誠以病重為由;向蔣介石提出了辭呈。

一九四八年二月五日;陳誠黯然離開瀋陽;此時他主持東北軍政不足六個月。在國民黨內一片“殺陳誠;謝天下”的呼聲中;陳誠住進上海陸軍醫院;同時辭去了國防部參謀總長職務。

東北人民解放軍冬季攻勢第一階段作戰結束。

此戰;殲滅國民黨軍五萬八千餘人;切斷了北寧鐵路;致使國民黨軍據守東北的要地瀋陽門戶洞開。

天寒地凍;氣溫常常降至零下四十攝氏度;共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