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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三人之外,另有一個道土,名叫陶真,卻專做靜功,與三人不甚投合,公子也不甚親信他,因重其名,以禮擁來,別在一房住宿,卻也是一般供養。當下聶靜出來,他與少陽是同道中聞名相思之人,有許多相見恨晚之意。這裡公子方與靳仁敘述寒溫,靳仁向公子耳邊說了幾句,公子連連致謝。須臾擺出夜膳,四面坐定,講了些西嶽的景緻,說了些方岳的技術。公子因有事在心,不敢兜搭。鵬士見主人之意甚怠,胡亂用了幾杯,就起身告辭。靳仁見公子不留,就同辭了出去。

公子送出大門,聶道辭別過去,忙叫家僮去討了張老實的資訊,安心等候。那張老實果然託故外出,至夜不歸。張媽必要石氏相伴,石氏抵死不肯。轉是璇姑道:“不妨,我主意已定,遲早總是一般。嫂嫂就同在這邊,亦不濟事,倘若必不肯去,他叫幾個家人把你我一齊捉去,更是厲害。不如任這惡奴自來,見我這般決裂,或者息了念頭,固屬萬千之幸,不然便與他講個死活,亦是大數難逃,非人力計較所能倖免也。”石氏聽了,也覺說得透徹,只得含著眼淚去與張媽同睡。公子在密室中候至人靜,袖著幾十兩銀子,悄悄的走出西邊長巷,轉過二牆門首從廓房下抄進空院子來。忽然,暗中丟擲一條索子兜頭套住,許多人一鬨上前,把公子捉住。登時火把雪片的照將起來,公子抬頭一看,嚇得魄散魂飛。正是:

迎轎忽逢花粉煞,開船正遇石尤風。

總評:

張老實夫妻由喜而哭而和而急,至此復轉而為喜,且自羊肉而棉褲而油豆腐而癩痢丫頭,至此復終之布褥,曲折盡情,自成一段窮兒暴富、柴米夫妻小傳。此史公得意之筆。

連城見璇姑所畫日輪月輪,驚訝失聲,以為推天算地,不過贅其聰慧耳。孰知因此一樁,乃開出別一天地奇文化文。

連城之賣弄奉承,四嫂之幫閒引誘,可謂盡情,而璇姑以面壁了之。心正則諸邪不入,法定則諸幻自消,達摩以此滅天理,璇姑以此存天理,同一面壁而邪正判然,非援儒入墨也。

璇姑石氏兩宏論,可謂閨門金鑑,不特倜儻之文君、英俊之紅拂貽差巾幗,即詠雪如道蘊,亦應痛悔天壤王郎之嘆。

靳仁一來打通正傳,兼之遠作峒蠻線索,近為攝名埋枝,周身骨節,節節靈通。而連城圖謀璇站,全副精神俱於無字句中躍躍而出,千變萬化而不離其宗,此為絲絲入扣暗中拋索。如道家所云,三神山丹不得近,近者輒被風引回也。妙在機關線索俱於前文佈置已定,若讀至此處始為拍案稱奇,便非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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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一股麻繩廊下牽來偷寨賊 兩丸丹藥燈前掃卻妒花風

卻說大奶奶領著大姨、三姨和幾個大丫鬟,藏著火亮,守在廊下一間空屋裡,單單等候公子。那拿著索子套住公子頸兒,嘴裡只顧格吱格吱耍笑的,便是春紅。這春紅自聽了大奶奶埋冤,便專心察探。公子在鳳姨房中畫策及這日那種穿衣窺鏡百般打扮,又領著許多家人小廝到張老實家去看漏,那一件是瞞得過春紅這一雙千里眼順風耳的?到夜來更見冷待那魏道,幾乎要攆他起身的光景,就知必在此夜無疑。可可的公子不進大奶奶房中,說要在丹房用功,春紅忙去通知了大奶奶,點將提兵,前來拿捉。因鳳姨與公子一路,怕走風聲,所以單空著他合他房裡丫鬢,其餘大姨、三姨及丫鬟內凡與公子偷上手的,齊跟著大奶奶行事,不敢退後。這這公子見了大奶奶,如老鼠見貓,賊人遇捕,由他拖扯進房。大奶奶盡力數落道:“你也算黌門秀士,是個學校中人。卻專一做這豬竊狗偷的事!你放著正經的妻妾,偏要採那路柳牆花。這心肝果怎樣生的?你年未三十,現有兒子,須講不得四十無子,許其置妾的條款。況且,現在一妻三妾,丫頭裡面,收過的還有許多,難道是我不賢,慣做那河東獅吼麼?你既頂了秀才的名目,就該靜坐書房,溫習經史,以圖上進;難道這頂頭巾,就夠你終身了?可不辱沒了公公的臉面!又且公婆止生你一子,更該安分守己,保養精神,免得作病生災,使他兩個老人在京中憂慮。就是你自己,也該打算你這身子關係非輕,上有父母,下有妻兒,豈止千金重擔,怎還不知愛惜,一味耗損精神?別人會獻勤,撮鬼腳,你說他是功臣,可知道暗裡傷了你的陰騭,折了你的壽算,你還漫在鼓兒中哩!明日我差人家去請了兩個哥哥,齊集了你連氏門中族分公親,告訴一番,看是你行的事理長,還是我說的話理短。我身子不好,動便發寒發熱,時常還要與你淘這些閒氣,少不得這條性命要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