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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達·庫尼亞進來了,他是宗教裁判官大主教,帶來了一個年長的聖方濟各會會主。在走過去說話之前要進行繁雜的禮儀,幾次徐徐走近、停頓和後退,這是走近國王的規矩。雖然主教事情緊急,修士膽戰心驚,我們也必須認為這樣做勢在必行,理所當然。唐·若奧五世和宗教裁判官走到一個角落,裁判官說那個人是安東尼奧·德·聖若澤修士,我對他談起過我王陛下因為我主王后未生子女而感到悲傷,請他勸陛下乞求上帝賜予子嗣,他對我說國王如果願意必有子女,於是我問他這些隱晦的言詞意味著什麼,說知道陛下確實希望有子女,這時他非常明確地回答說,如果陛下在馬芙拉鎮建造一座修道院,上帝就會讓他有子嗣。說完以後,唐·努諾停住四,朝聖方濟各會會主招招手。

國王問道,主教閣下剛才說,如果我答應建造馬芙拉修道院就能有子女,這是真的嗎。修士回答說,確實如此,但必須是聖方濟各修道院。國王又問,你怎麼知道的,安東尼奧修士說,我知道,不知道怎麼知道的,我只不過是為真諦講話之口,信仰無須我作回答,請陛下建造修道院吧,不久便會有子嗣。要是不肯修建,只得留待上帝做出決定。國王打個手勢讓聖方濟各會修士退下,隨後問唐·努諾·達·庫尼亞,這位修士品德高尚嗎。主教回答說,在他所在的教派中沒有比他道德更高尚的了。於是,第五位名叫唐·若奧的國王對這次努力的成功心中有數了,便提高聲音讓在場的人都聽清楚,明天整座城市和整個王國都會知道:我以國王的名義許諾,如果王后在從今天算起的一年之內為我生下一子,我將下令在馬芙拉鎮建造一座聖方濟各修道院。眾人都說,願上帝聽到陛下的許諾,但誰也不明白究竟誰要受到考驗,是上帝本身,是安東尼奧修士的品德,是國王的能力,還是王后不佳的生育能力。

唐娜·馬麗婭·安娜正在同其葡萄牙主待女馬尼昂侯爵夫人說話。兩個人已經談過了當天的宗教活動、對孔塞依森·多斯·卡爾達依斯白衣修女修道院的朝拜和明天在聖羅克開始的聖方濟各·沙勿略九日祈禱。這種王后與侯爵夫人之間的談話總是滔滔不絕,如果提到聖徒們的名字,尤其是提到神父和修女們本人殉教或者犧牲,即便他們一些人只不過是齋戒或者默默地穿緊身衣苦苦修行,也總是伴隨著傷心落淚。可是,國王通報要駕臨此處,並且是由於受肉體義務和透過安東尼奧·德·聖若澤修士向上帝許下的誓願及其聖事的鼓舞興致勃勃而來。隨同國王來的兩個侍者為他脫下外衣,侯爵夫人也為王后脫下外衣,女人侍候女人嘛,不過有另一位貴夫人幫助,她是伯爵夫人,來自奧地利,其爵位不在前者之下。臥室成了會議場所,兩位陛下互相行禮,沒完沒了的儀式,最後普通傳者們才從一扇門退出,貴夫人們走另一扇門。她們都會留在前廳等待這一幕結束,國王有人陪同返回其臥室之後——父王在位時曾是母后的臥室——,女侍們則走進這間臥室侍候嚴嚴實實捂在羽絨被子裡的王后。這條被子也是從奧地利帶來的,不論冬夏,沒有它王后就睡不著覺。正是因為這條在寒冷的2月也讓人窒息的被子,唐·若奧五世才不肯與王后一起度過整個夜晚。開始的時候並非如此,雖說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散發著氣味和分泌物的王后睡在一起,沐浴著兩個人的汗水非常不舒服,但當時的新鮮感尚能壓倒這種不適。唐娜·馬麗婭·安娜不是來自炎熱的國度,無法忍受這裡的氣候,所以用這條華麗的大被子把全身裹住,像一隻在路上遇到石頭,正考慮朝哪個方向繼續打洞的鼴鼠一樣蟋縮成一團。

王后和國王都穿著長長的睡袍,國王的衣服只有繡花鑲邊拖地,而王后的要長上一拃,以便把兩隻腳的腳尖蓋個嚴嚴實實,不論大腳趾還是其他腳趾都不暴露出來,腳尖外露或許是最放肆的恥辱。唐·若奧五世像舞會上紳士對貴婦人那樣拉著唐娜·馬麗婭·安娜的手朝床邊走去,在各自沿自己那邊的小小臺階上床之前,他們雙膝跪倒,小心翼翼地祈禱一番,以免在未進行懺悔的情況下性交時便會死去,以便讓這次新的嘗試開花結果。在這一點上唐·若奧五世有雙重理由抱有希望:相信上帝,相信自身的活力,所以懷著雙倍的虔誠向上帝乞求子嗣。至於唐娜·馬麗婭·安娜,人們相信,如果沒有什麼特殊原因或者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也正在乞求同樣的天賜。

他們已經躺下了。床是王后從奧地利來這裡的時候從荷蘭運到的,國王為專門訂做這張床花了7萬5千克魯札多,因為葡萄牙沒有如此精巧的工匠,要是有的話無疑會賺得少一些。不經心地看上一眼,人們不會知道這件了不起的傢俱是不是木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