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都不敢提的事情了。我們這些老人還好,過去已經分了房子,雖然小一點,也還能夠住下。新來的年輕人就慘了,單身漢還能夠在單身宿舍裡擠一擠,結了婚的根本沒地方住,好多人結了婚還像單身一樣,男女雙方各自住在原來的宿舍裡,牛郎織女也不過如此啊。”朱子川介紹道。
秦海道:“這種情況,我在其他地方也見過。空軍那邊的70x所,原來也是如此,經濟狀況非常不好。不過,即使在那70x所,我也沒見到像33所這樣的情況,那邊的科研人員最起碼還保持著軍工單位的紀律呢。”
“70x所我知道,他們是在桐江省,那邊不像我們東遠這樣浮躁。東遠這幾年搞什麼招商引資,日本的、德國的,還有美國的企業來了不少,這些企業的待遇都非常好。和咱們相比,人家一個月的工資,能抵得上咱們半年,你說所裡的人還能安得下心嗎?”朱子川說道。
“怎麼,他們來所裡挖人了?”秦海問道。
朱子川冷笑道:“豈止是挖人啊,有一家日本鋼鐵公司在硯北的辦事處,有一段時間每天開一輛麵包車停在我們33所門口,放出話來,說誰想去他們那裡工作,直接上車就可以走。”
“艹!這還有王法沒有!”秦海瞪圓了眼睛,怒道。一家外資企業,明目張膽地跑到軍工單位的門口來挖人,這不僅僅是無恥的問題,簡直是囂張到了極致。
“咱們33所也是有哨兵的吧,怎麼不上去給他們幾下?這件事冀老不知道吧,如果他知道,估計直接就該下令動槍了。”秦海恨恨地問道。
“哪敢動他們啊。”朱子川道,“硯北市政府好不容易才招來的外商,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我們33所在硯北根本沒有地位,如果再和外商發生衝突,市政府還不把我們趕出去了?”
“……”
秦海無語了,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國家不重視軍工科研,連帶著軍工部門的地位也直線下降了。要說硯北市政府把33所趕出去,那自然只是朱子川的氣話,他們還沒有這麼大的權力。但33所在硯北的地面上,各種後勤事務都要仰仗硯北市政府幫忙解決,還真是不敢去招惹政府的“貴客”。
“那麼,咱們所有人被他們挖走沒有?”陳賀千關切地問道。
朱子川道:“一開始,還真有幾個年輕人跑過去了。後來,所裡把這個情況向上級做了彙報,上級下了一道命令,嚴禁研究人員擅自離職,違者扣押檔案、戶口。這樣一來,大家也不敢走了。可是,人是留下了,但有些人的心已經飛了。”
“原來是這樣。”秦海有些明白了。說到底,這就是特殊時期人們心裡的落差所致。70x所這樣的單位,遠在桐江,外界的誘惑沒有那麼大,所以還能夠籠住隊伍,不至於潰散。33所是在沿海開放地區,外面的風很容易吹進來,職工們人心思動也就在所難免了。
“朱老,那依您所見,怎麼樣才能夠讓大家把心重新放回到研究所來,重塑當年的風氣呢?”秦海誠懇地問道。
“要給大家落實待遇。”朱子川說道,“現在不比當年了。當年國家窮,大家能夠與國家同甘共苦,能夠體諒國家的難處。而現在,一部分人已經先富起來了,他們的學問不如我們的研究人員高,他們付出的努力也不比我們的人更多,可是他們卻能夠拿到相當於我們幾十倍的收入,這怎麼能夠讓人安心?
要讓馬兒跑,就要讓馬兒吃草,這是基本的道理。所以,我覺得,除非國家能夠重新重視軍工,給我們軍工單位以應有的待遇,否則要想讓職工們像過去一樣講奉獻,那是非常困難的。”
“據我的瞭解,幾年之內,國家恐怕還很難拿出足夠的資金來重振軍工行業。”秦海說道,“整個行業的事情,我照顧不了這麼多。但具體到33所,我想我還是能夠做一些事情的。朱老,如果我能夠想辦法幫職工們落實待遇,您能不能出山,在所裡做一些宣傳鼓動工作,務必要把大家的積極性重新提起來。”
“這個沒問題!”朱子川爽快地答應道,“我雖然退休了,可我也曾經是一個軍工人。振興軍工的事情,我是義不容辭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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