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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考克斯先生?”辛西婭說道,“他找我會有什麼事?”

問題一出口,她顯然自己做了回答,因為她刷地紅了臉,躲著不和吉布森先生緊盯不放的嚴厲目光相遇。她剛離開屋子,吉布森先生便坐下來,拿起桌上一本新出的《愛丁堡評論》,想借此說起話來。莫莉默默坐在一邊,心裡疑惑,一兩分鐘後,他對莫莉說起來,莫非評論文章裡真有叫他一說的事?“莫莉,千萬不可拿老實人的愛情鬧著玩。你不知道會叫人家多痛苦的。”

過了一陣後,辛西婭返回客廳,看上去非常慌亂。假如她知道吉布森先生還沒有走,她很可能就不回來。可是他大白天坐在這間屋裡讀文章或裝樣子讀文章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所以她根本沒想到他還在。她一進來他就抬眼觀察她,她沒有別的法子,只好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坐回去繼續補帽子。

“考克斯先生還在樓下嗎?”吉布森先生問。

“沒有。他走了。他叫我轉達對你們兩個的親切問候。我看他下午就走。”辛西婭儘可能使她的神態平平常常,但她不抬頭,聲音也有點抖。

吉布森先生又看了一會兒他的書,但辛西婭感覺到他還有話要說,便只盼趕快說出來,因為這樣嚴厲的沉默實在令人難以忍受。他終於說出來了。

“我相信這種事永遠不再發生,辛西婭!”他說道,神色嚴肅,很不痛快,“任何一個姑娘,不管多麼自由,如果遇到一個青年男子明顯地對她獻殷勤,便開心地接受,進而誘導他提出她根本不打算接受的求婚,那我就不能對這樣的人品感到滿意。你現在是個訂了婚的年輕女子,卻‘和氣可親’地??這是考克斯先生說你的話??接受了另一個男人的主動表示,這叫我對你怎麼看?你不覺得你草率行事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痛苦嗎?我說你草率行事,這不過是我能使用的最溫和的說法而已。我懇求這種事以後再不要發生,否則的話我將迫不得已做更為嚴厲的定性。”

莫莉想象不出“更為嚴厲的定性”會是什麼,因為她父親的態度在她看來已經嚴厲得幾近殘酷。辛西婭臉紅到了極點,接著又白了,最後抬起那雙充滿淚水的美麗眼睛哀求一般地望著吉布森先生。他被那副神情感動了,但他馬上下定決心不能叫她施展她表情上的天然魅力迷軟了他,他要堅持對她的人品有個清醒的判斷。

“求你了,吉布森先生,聽聽這件事上我的一面之詞後再對我嚴加訓斥吧。我不是真心要??要賣弄風情。我只是想叫自己平易近人??我沒法子,情不自禁要這麼做??那個叫考克斯先生的大傻瓜胡思亂想,以為我真的鼓勵他。”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明白他愛上了你?”吉布森先生緩和下來,隨時準備被那副甜潤的嗓子和那張懇求的臉說服。”

“好吧,看來我必須實話實說。”辛西婭臉一紅,微微一笑??笑得那麼輕??但畢竟是個微笑,又嚇得吉布森先生硬起心腸來。“我倒是有一兩次想到他說話過於恭維,超過了當時場合下的需要。可是我討厭對人潑冷水,根本沒想到他會把我的態度裝進他幼稚可笑的腦子中胡思亂想,認為他認識我只有兩星期就當真墜人了愛河,到頭來鬧出這番荒唐可笑的事。”

“你好像相當清楚他幼稚可笑(我倒想稱之為頭腦簡單)。你難道不覺得你應當記著你的態度有可能誘導他把你的言行誇大為鼓勵?”

“也許吧。反正我全錯,他全對,”辛西婭說,氣得噘著嘴,“我們過去在法國常說‘不在場的人往往說不對’,眼下倒真像是給這話言中了一般??”她停住不說了。她不願意對一個她又尊敬又喜歡的人無禮頂撞。她使出了另外一個論點替自己辯護,不料效果更糟。“再說,羅傑不讓我認為是和他定了終身。我倒是願意說定了,但他就是不準。”

“胡說。這事咱們再別說了,辛西婭!我想說的已經全說了。我相信你只是草率而已,這我剛才說過了。只是別讓這種事再發生。”說完他立刻離開了屋子,為的是終止這場談話。再談下去毫無益處,還可能以惹惱他而告終。

“無罪,但我們建議囚犯下不為例。完全是這麼回事,不是嗎,莫莉?”辛西婭說道,任眼淚流下來,臉上還掛著微笑。“我深信你父親還會把我培養成個好女人,只要他不嫌麻煩,別這麼嚴厲。哪想到那傻小子來這麼一番胡折騰!他裝模作樣地掏心窩,彷彿他愛我不是幾天而是多少年了一般。要是實話實說,大慨只有四個鐘頭吧。”

“我早擔心他會喜歡上你,”奠莉說,“我產生這想法至少有一兩次。但我知道他不可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