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有力氣喝藥,我可是連手都抬不起來的人。”榮寅一臉的犯難。
“那你作何要讓丫鬟出去?”落銀眉頭越皺越緊。
“不是還有你嗎?”榮寅抬頭忽然看向她,一臉的揶揄。
“你……”
“以前在白頭山上我看不到的時候,你不就餵我吃過藥嗎?”榮寅拍了拍床沿,道:“來吧。”
落銀見藥漸涼,心知不是同他耍性子的時候,只得一臉不甘願地走了過去。
“該不燙了吧?”落銀將第一口藥送入他口中,詢問道。
榮寅搖著頭,道:“不燙不燙,剛剛好。”
“那就一口氣喝光吧。”落銀將調羹放到一邊,直接將藥碗遞到了他嘴邊。
“葉落銀你……唔……”榮寅半是被強迫著,將整碗藥吞嚥了下去。
“……有你這麼給病人喂藥的嗎?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叫溫柔……”榮寅苦著臉抱怨道。
“哈哈哈……”落銀見他一臉苦色,不由地笑了出聲。
榮寅卻是一愣,而後抬頭盯著她看。
落銀回神過來,忙地將笑意收斂起來,換就一張冷臉,沒好氣地問道:“看什麼看?”
“笑什麼笑……!”
榮寅唇邊的笑卻越來越深刻,“你,解氣了?”
“……”落銀將臉轉去了一側,沒有吭聲兒,然而不自覺地,卻是抿唇一笑,為了掩飾,她抬手理了理耳邊的頭髮,擋去了榮寅的視線。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啊?”榮寅自顧自地說道。
落銀張口欲言,然而還沒來得及發聲,就聽榮寅那邊已經下了定論……“你剛才沒說話,就是預設了。現在說也來不及了——”
落銀一陣凌亂……
但心底,總歸還是沒有什麼大意見的,畢竟,她是真的不生氣了。
“這個還給你。”榮寅攤開掌心,遞放到她眼前。
紋路清晰的手掌心中,安安靜靜的躺著的,是他從湖底找回來的白玉簪。
落銀有些遲緩地伸出手接過。
簪身明顯還帶著他掌心裡的溫度,想來他一直都握在手心裡。
落銀眼前又閃過那渾身溼漉漉的少年,上半身浮在湖上方,舉著白玉簪,滿眼都是笑的大聲告訴她,丟掉的東西是可以找回來的。
她想,她這輩子都忘不掉這個畫面了。
他用最直接,或者說是最欠考慮的方法,來打消了她的疑慮和不確定。
“以後別這麼衝動了,橫豎不過是一個簪子而已。”落銀嘴上這麼說,心底的觸動,卻還是久久無法平息。
“這豈止是一個簪子。”榮寅勾唇微笑,“我把它當成你來看待的,當時我跳下去的時候就在想,如果我找的回這個簪子,便能找得回葉落銀了。”
正文、265:流水無情
說罷,又問道:“現在簪子也找回來了,你……”
說到此處,榮寅身體一僵,驀然止住了聲音。
因為胸口處傳來一陣柔軟的暖意。
他有些怔怔地垂下了頭,就見落銀已然靠在了他的胸口,“我也回來了。”
榮寅又怔了片刻之後,方伸手擁住了她,笑意早已無聲蔓延眼底。
……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二人便說了一些這兩年裡發生的事情,榮寅再次表示之前真的送出去了一隻信鴿,並且那隻信鴿絕對不會出錯,故他萬分糾結這隻信鴿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狀況。
落銀見他如此耿耿於懷,只得如實相告。
榮寅聽罷,愕然了好一陣兒,而後三番兩次的跟落銀確認,“你是說……那隻信鴿被南風射殺了?”
“你是說……那隻信鴿被你們給吃了?”
落銀有些訕訕地點了頭,道:“南風一開始定也不知道那是信鴿……”
“如此說來,咱們白白錯過這麼久的時間,竟然都怪南風那小子——”榮寅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要知道,南風的射獵功夫,可還是他教出來的。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不不……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阿嚏!”
遠在千里之外的南風,剛從鏢局回到家中坐穩,便連番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
“怎麼了,可是昨日夜裡著了涼?”正在一側做針線的鈴兒關切地問道,落銀他們離開的這半年裡,或許是已為人婦的緣故,鈴兒日益的豐腴起來,再不是昔日那個乾瘦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