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之緊隨其後:“請上皇將此事徹查!”
若是隻有李紹鈞,李崇浩大可用父親的名義打壓他,但嶽安是當朝宰相,郭湛安是信任的京兆尹,而左行之當了多年的刑部尚書,皆是朝中大員。他要是一下子駁了這三個人,自己在朝中只怕會更加力不從心,那就便宜李紹鈞了。
可李崇浩不想讓李紹鈞如願,正巧,他眼角餘光瞥見一直跪在地上的柳氏,開口問道:“柳氏,當年你將鈺兒偷走以後,到底送去了哪裡?”
柳氏沒想到李崇浩會突然問她,支支吾吾了許久,才開口答道:“回上皇,奴婢、奴婢是將六皇子送去了奴婢的父親那裡。”
“好!”李崇浩大喜,忍不住一拍桌子,“看來事實真相已經出來了。郭湛安,你膽敢捏造出一個六皇子來,這欺君之罪,你要如何承擔!來人,將郭湛安拿下!”
殿中其餘人都沒想到柳氏會突然反水,門口的侍衛衝了進來,迅速將郭湛安擒下。
“還有紙條!”眼看郭湛安有難,一直沒敢說話的霍玉突然喊道,“我的錦囊裡,還有一張紙條!”
李紹鈞搶在李崇浩前說話:“阿鑫,將紙條拿出來。”
阿鑫上前,從郭湛安袖口的暗袋裡拿出那錦囊,果然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條,他不敢給李崇浩,而是直接交給李紹鈞。
這紙條李紹鈞是見過的,他將紙條開啟後,沒有立刻交給李崇浩,而是雙手將這紙條展開,給殿中眾人一一展示,隨後才道:“父皇,您看這字,可是您的手筆?”
李崇浩見了這紙條,心中的三分擔憂變成了七分,但還是嘴硬:“不過是一個字罷了,宮中盡是我的筆墨,郭湛安這賊人小時候在宮中做伴讀見多了,模仿起來也不是難事。”
他這話,分明是不認了。
霍玉只覺得自己好像吞了一大塊冰塊一樣,寒意從內心深處慢慢散佈到了周身:“上皇,小民也有四爪龍玉佩,也滴血認親過,為何上皇不肯讓大臣們徹查此事呢?柳氏一族護短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柳氏也好,柳府的大管家也好,也許是他們一同做偽證,要欺瞞上皇呢?”
“放肆!”李崇浩心中的打算被霍玉當場說破,又怒又氣,“來人,給我掌嘴!”
“慢著!”李紹鈞哪裡願意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掌嘴,趕緊出聲阻攔,隨後轉向李崇浩,說道,“父皇,霍玉這話說得對,柳氏一族相互作證,實在是難以服眾。依我看,偽造的玉佩必然和真的有所出入,不如請宮中那些玉匠都過來,讓他們來斷一斷真偽,如何?”
李紹鈞話已經說得如此明白,李崇浩不得已之下,只好應許:“傳玉匠。”
李紹鈞見狀,又對那些侍衛喝道:“還不快把郭大人放開!”
侍衛們見李崇浩沒什麼反應,便放開郭湛安,重新退了出去。
霍玉焦急地看著郭湛安,有心上前替郭湛安整一整衣裳,看一看可被那些侍衛給弄出淤青來了不曾。可他現在正在宮裡面,是半點親暱的舉動都不敢做,生怕這滿屋子中的某個人給瞧見了。
☆、第155章 身份
幾個玉匠很快就被帶過來了,他們不得出宮,幾十年來見過的人屈指可數,乍一眼看到殿中這麼多陌生人,一個個都不敢出聲了。
不過好在每一任皇帝登基之後,都要召見玉匠一回,這是當初九歲就登基的武帝的意思——起碼要讓這些玉匠知道何為天子,才好叫他們安安分分地替皇家辦事。所以這些玉匠見殿中兩任皇帝都在,便顧不得心中那股子好奇心,規規矩矩地給李崇浩和李紹鈞行禮。
早玉匠們先來一步的“李紹鈺”忍不住開口問道:“父皇,您突然宣召兒臣來,是有什麼事麼?”
李崇浩左手放在座椅的扶手上,大拇指不停地摩挲著扶手,良久後,他才睜開眼說道:“鈺兒,將你的玉佩解下來。”
“李紹鈺”不解,但他還是依言解下腰間一直佩戴著的四爪龍玉佩,一旁李崇浩的內監立刻上前,接過玉佩,用一條藍色綢帶在玉佩的珠串上打了個結。
而阿鑫手中那塊玉佩已經用紅色綢帶綁好了,此時上前,與那內監一起將兩塊玉佩放在托盤上,隨後另外一個宮人將托盤擺在玉匠們面前。
“這兩塊玉佩,有一塊是假的,你們看看。”
李崇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底下的玉匠們一個個都瞠目結舌。
四爪龍玉佩象徵著皇子的身份,從來都是皇子出身之後玉匠才會動手刻玉石,可以說是先有皇子,再有四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