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宮,他的後宮也順勢從各宮各殿搬出來,去了明光宮左右兩邊的益壽宮和延年宮。
李崇浩退位前兩年還有一次大選,不少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齊齊入宮,生生叫人看花了眼,稱得上一個花團錦簇。為了避免有傳出和前朝慜帝染指父親後宮一樣的傳聞,李紹鈞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在泰時殿與明光宮之間重新修築了一道丈高的牆,只在明光宮附近留有一道門,平日裡都有禁軍把手,嚴禁後宮妃嬪宮女進到前邊來。
這次郭湛安與霍玉便是從後面的宮門進來,穿過數個宮殿與兩個花園,才到了李崇浩所在的明光宮前。
“你就是霍玉?”
霍玉跪在地上,沒有抬頭:“回上皇,小民就是霍玉。”
李崇浩的目光很快從他身上移開,轉而去看郭湛安:“玉佩呢?”
郭湛安掏出錦囊,將玉佩拿出來,雙手遞向李崇浩。李崇浩身邊的內監走到郭湛安面前,接走玉佩,轉而呈給李崇浩。
李崇浩接過玉佩,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又看了看,突然五指張開,手心向下,玉佩就掉了下去。
這是偏殿,平時李崇浩鮮少過來,所以除了慣例的打掃以外,地上不像主殿那樣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這玉佩摔在地上,指不定就是個四分五裂。
眾人都沒有想到李崇浩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郭湛安衝了上去,可伸出的雙手距離那玉佩明顯還有兩臂的距離。
最後還是阿鑫反應快,又藉著自己距離李崇浩近的便利,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做墊子,接住了玉佩。
李崇浩這一舉動顯然是故意的,扔玉的時候用上了力氣,玉佩落在阿鑫的後腦勺,阿鑫明顯感覺到一陣疼痛感。但他可顧不得這些,慌忙伸手把玉佩從自己後腦上那拿下來,雙手捧在手心裡,站起來之後也不給李崇浩,而是走到李紹鈞身邊。
郭湛安看玉佩無事,稍稍安心,可嗓子裡憋著的那口氣卻是怎麼都松不出來。
李紹鈞從阿鑫手中拿過玉佩,笑著對李崇浩說道:“父皇不必過於激動,人就在這兒,萬一把玉佩砸碎了,鈺兒可就沒法認祖歸宗了。”
李崇浩一張臉沉了下來,半響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皇帝,你這話未免說得也太早了。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怎麼就斷定這個霍玉是真的?當初柳氏那個賤人把鈺兒偷走了,送去柳府養著,這事柳氏和柳府的大管家都已經招供了,你還想要再弄出一個假冒的六皇子來麼?”
李紹鈞將玉佩交給阿鑫重新保管,上前一步道:“是兒子的疏忽,先前郭卿來報的時候,父皇與玉太貴妃正在品香,兒子就想著等父皇的事情忙完了再稟報父皇。結果這邊事情太多,一下子就給忘了。”
“呵,這種小事也不勞煩皇帝記著了。”李崇浩直接給李紹鈞擺臉色,“說吧,是什麼事情。”
“柳府的大管家招供,他之前的供詞,全都是梁王用他全家人的性命逼著他說的。”李紹鈞也不含糊,直接說道,“梁王后來瞞著郭卿,讓大牢的獄卒和負責查抄柳府的官吏拉了一批柳府無罪的下人出去發賣,有獄卒被收買了,趁著這個機會將柳府大管家的家眷悄悄運了出去,至於去哪裡了,郭卿還在派人追查。”
“混賬!什麼無罪,柳氏一族人人有罪!”
“父皇,是梁王命人拉出去發賣的,郭卿也一直被瞞在鼓裡。父皇若是要責罰,不如讓梁王進宮,當面聽訓。”
“哼,”李崇浩一時氣憤,忘了這茬,可他又好面子,不想放過郭湛安,便說道,“就算是梁王瞞著,郭湛安你自己辦事不利,該當何罪?”
郭湛安無奈,只好拜道:“上皇恕罪,是微臣監管不力,令上皇失望了。”
他一個“監管”,就讓李崇浩啞口無言——當初李紹鈞力薦郭湛安為查抄柳氏一族的主官,是他被梁王花言巧語給說動了,否決了李紹鈞的提議,執意要梁王來做這次的主官。
想到這,李崇浩有些猶豫,目光便重新投向阿鑫手中的玉佩。但很快,他就重新下定決心,擺手道:“鈺兒被藏在柳府十幾年,受的苦還不少麼?四爪龍玉佩在,滴血認親也試過了,你們不要再逼迫朕,逼迫鈺兒了。”
眼看著李崇浩打定主意不認霍玉,李紹鈞當然不肯了,便道:“父皇,霍玉與兒子也試過滴血認親,我們的血也溶在了一塊。”
一直做壁上觀的嶽安聞言,適時出列道:“為了以示公允,還請上皇將此事徹查!”
郭湛安跟著表態:“請上皇將此事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