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馬車後,水卿卿先與小喜去糕點鋪子買了幾色糕點,再閒逛著去到陸府,裝成是順路閒逛到了陸府的樣子。
陸霖見她提前來府裡見他,頗為吃驚,連忙將她迎到了他的內室裡,吩咐下人守好府門和院子,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而內室裡,憐姑姑已經在了,也是剛剛被陸霖從別苑裡接過的。
一見面,憐姑姑就抱著水卿卿哭出了聲。
“我可憐的郡主,到底還是遭遇了皇后的毒手……一切終是如那個毒婦所願,狠毒反悔,拆散了郡主與三殿下的婚事……”
憐姑姑這些日子住在別苑,一直深居簡出,以免被人發現。但水卿卿摔傷腦子成了傻子、從而被三殿下退親之事,鬧得太大,已是傳遍了京城的每個角落,甚至京城以外的地方都知道了。
所以,那怕憐姑姑天天守在屋裡,也聽說了此事,自是傷心悲痛不已。
幸而,方才陸霖已告訴了她,水卿卿不是真傻,是假裝的,憐姑姑心裡才好受些。
但想到武寧公主毀了自己一生給郡主換來的婚姻幸福,就被陳皇后如此卑鄙的反悔拆散了,憐姑姑心裡恨到滴血,恨不能立刻找到陳皇后的罪證,揭穿她虛偽惡毒的真面容,為含冤而死的武寧公主和慘遭迫害的郡主申冤。
“郡主,你既然知道是陳皇后陷害的你,為什麼不告訴皇上,為什麼要同意退親……如今你痴傻的名聲在外,又被皇家退親,以後可要怎麼辦呢?”
憐姑姑並不知道這其間的曲折,也不明白水卿卿心裡已認準了梅子衿,只是擔心,她以後要怎麼辦?
事到如今,有些事水卿卿自是不會再隱瞞憐姑姑,不由鼓起勇氣道:“姑姑,是我自己想退親的——我一早就發現了陳皇后的陰謀,我不過將計就計、以此與三殿下解除婚事。”
憐姑姑瞪大眼睛看著她,不解道:“為什麼?雖然陳皇后心眼壞,可三殿下為人卻是極好的,不然公主也不會臨死之時,也一定要將你許配給他的……”
憐姑姑與武寧公主只看到了表面上的李宥,或者說,只看到了沒有權利得益之時的李宥。
可水卿卿卻已將他看得透徹,特別是在自己‘痴傻’退親後,他再沒有出現過,也不再關心自己死活,足以看出,他只是當她是棋子,如今,更是當她是棄子。
苦澀一笑,水卿卿輕聲道:“姑姑有所不知,三殿下並不是真心想娶我。他只是將我當成了他奪嫡的棋子……如今,我‘痴傻’了,自然就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棄子。他已答應娶白家三女兒白凌萱為側妃。而正妃一位,想必也是陳皇后為他挑選的、太后家的親侄孫女琳柔郡主——”
“既然是這樣,我何必還要違心的嫁給他呢?何況我還有昀兒要照顧,若是嫁進王府,就表示我與昀兒再不能相認,也不能照顧陪伴他長大——這卻是讓我最不能承受的。”
水卿卿的話讓憐姑姑驚詫起來,一直對三殿下印象與陳皇后截然不同的她,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
但轉念一想,出身天家的皇子,豈會有真正簡單的?!
憐姑姑愛憐的撫摸著水卿卿冰涼的小手,傷心道:“可退親以後,你卻是要怎麼辦?白浩清那個冷血無情之人必定不會管你……你還帶著昀兒,難道還要如當年公主般,再回武靖王府嗎?可是……這些終歸不是你最後的歸宿啊……”
不等水卿卿開口回答,送茶水進來的陸霖,剛巧聽到了憐姑姑的話,忍不住開口道:“郡主退親是好事。郡主與子衿兩情相悅——姑姑無需擔心,子衿一定會娶郡主的。”
陸霖性子直白,說完這句話又下去了,可卻將水卿卿說得紅了臉。
憐姑姑也是微微一驚,看著水卿卿羞澀的面容,遲疑道:“難道……之前關於郡主與侯爺的傳言竟是真的麼?可是……可是侯爺不是也與樂宜五公主定了親麼?他如何再娶郡主?”
聽了憐姑姑的擔心,水卿卿卻無謂的笑道:“姑姑無需擔心,只要能與侯爺在一起,我並不求名份。”
說罷,她眸光黯然下來,苦澀笑道:“姑姑也知道我之前的過往,像我這樣帶著孩子出嫁的,那裡還能求什麼名份。”
在水卿卿內心,她的過往經歷難堪並帶著汙點,不僅嫁過人,還生下了連生父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這樣的出身,如何配得上身份尊貴清白的梅子衿?!
所以,他不嫌棄她,願意真心接納她,更是願意當昀兒的父親,她已是無比的知足幸福,根本沒想過要做侯夫人……
“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