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從昭慶殿中退了出來。
胸口有股酒氣悶著,令她難耐。
只是還未出得殿門,穆清便聽見身後一陣衣料窸窣之聲:“姐姐慢些走。”
後頭的柳微瑕見穆清果真緩了步子,喘了口氣,行至穆清身側:“姐姐可也是嫌宮宴無趣,出去透氣兒?不若我二人一齊走。”
藉著殿內的燈火,穆清看著柳微瑕微紅的面龐,笑道:“走吧,我方才飲了酒,正想去吹吹冷風。”
昭慶殿與麟德殿毗鄰而建,出了殿門不遠便是千步廊,透過曲曲折折的千步廊,還能望見粼粼的太液池。上元節正是一個月中月色最美的日子,玉盤似的明月映在太液池上,照亮了浮在湖上的一層薄霧,朦朧之間竟有身處仙境之感,倒也美極。
穆清只見過白日裡的太液池,此番貪戀面前絕妙的夜景,便牽著柳微瑕往千步廊行去。
“姐姐你瞧,”柳微瑕指著千步廊內的一道身影,輕聲笑道,“這太液池果真好風景,來此處賞景的不止你我二人呢。”
待走近了些,穆清看清了廊下男人的背影,心中大嘆不好,扯著柳微瑕便往回走。
那站於廊下的男子身形魁梧,服飾奇異,不是涼國人便是夜探皇宮的刺客。但無論他是何種身份,於穆清柳微瑕兩個薄弱女子而言,皆不適宜照面。且宋修遠曾提點她道,涼國皇子申屠驍此人雖面目爽朗,但剖開來內裡盡是些黑的。涼國的諸多戰術,均由他所出。
若面前衣飾奇怪的男人真是申屠驍,便更要儘快脫身。
“兩位宮娥姐姐也是來賞景的?”
尚未往回邁開半步,背後便傳來了一道豪爽的男子聲音。
被發覺了!
穆清閉了眼,正思量著與柳微瑕一齊跑回昭慶殿的可行性時,又一道凌冽的男聲響起。
“申屠兄出來的時辰已久,可願隨我回殿?”
這聲音。。。。。。好生的熟悉,柳微瑕心底嘆道,談吐間頗有些像阿瑾。
穆清辨出了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是誰,身形一僵,不及有所反應,那凌冽男聲提聲問道:“這二位是何人?”
柳微瑕心道左右逃不開了,便豁出去轉回身見禮。一旁的穆清想將柳微瑕拉回,卻已來不及了。感到柳微瑕的手一下子抓緊了自己,穆清知曉她已同姜懷瑾照了面。
穆清亦斂衣回身,抬眸。柳微瑕正死死盯著千步廊內的姜懷瑾,而姜懷瑾素來靜如止水的眸子裡亦閃過一絲慌神。
靜靜站於姜懷瑾身側的申屠驍瞧著面前沉默不言的三人,神情古怪。
穆清來回瞧著二人,覺得這般僵著亦是尷尬,心底一橫,欠身行禮道:“見過二位殿下。”
☆、求娶
清脆的嗓音貫耳而過,申屠驍這才仔細打量起面前開口說話的這位女子。
穆清今日著了二品命婦的鈿釵禮衣,寬大莊重的衣袍襯得整張臉端莊貴氣,美豔卻不失大方。申屠驍不辨夏國的儀禮服制,方才看著她與柳微瑕的背影,只以為是哪個宮中的宮人,現下仔細端詳了一番,只覺面前的兩位女子衣飾華美,與他近幾日見過的宮娥皆是不同,且此處離昭慶殿不遠,方才了悟這二位應是赴宴的京中貴女。
“夫人無需多禮。”姜懷瑾應道,雙眸仍落在柳微瑕身上。柳微瑕卻回過神來,垂下眸子,不再看著姜懷瑾,向面前的兩人微微欠身。
穆清依言站直身子後,申屠驍盯著穆清,面上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驚豔貪慕之色。
“叨擾二位殿下雅興,是我二人的不是。妾這便同妹妹告退了。”身前還戳著一個申屠驍,穆清知曉眼下絕非解釋夏瑾身份的好地方,拉著柳微瑕行禮,欲回昭慶殿。
“哪裡的話,方才將二位娘子當作普通宮人,理應由小王向你們賠不是才是。”申屠驍笑道,劍眉飛揚入鬢,細長的眼裡無端俾睨出一股子不羈與輕狂來來。
穆清聞言順勢抬眸瞧了一眼申屠驍。方才她的注意一直放在姜懷瑾與柳微瑕二人身上,此時才真正瞧清楚了申屠驍的眉眼,被他眸子裡的狂放刺得心底微亂,遂斂下眸子,輕聲應道:“不敢。”
復又行了禮,拉著柳微瑕往昭慶殿行去。
“這二位娘子是何處的貴人?”想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申屠驍開口問道。
姜懷瑾早已恢復了神情,斂了心緒,淡淡回道:“那位貌美夫人是去歲入夏和親的穆清公主,至於另一位小娘子。。。。。。懷瑾亦不識,觀其方才服飾,應是哪家府上未出閣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