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何她今日要來見我說這麼一番令我難以理解的話語呢?
“孃親……”這個稱呼在心底早就喚過千次萬次,但是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我卻怔住了,我不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觸,那種心酸瞬間湧上心頭,千言萬語竟然也都凝噎。
孃親的苦楚(二)
孃親的苦楚(二)
葉傾城淚眼朦朧地抬首,一聲“孃親”喚得她也一怔,平日裡只有妙音喚她為“大娘”,這般親切這般熟悉的稱呼早在夢中出現無數次,如今聽到,她卻有些不知所措了。眼前的女兒容顏絕美,是景睿帝的皇后,臨溪國的洛城夫人,定安帝的貴妃,她……究竟承受著怎樣的苦楚?
“孩子,你會怪孃親麼?”
林初音低垂下眼瞼,許久之後才緩緩抬首望向了飄著浮雲的天空,雲淡風輕地搖了搖頭:“不怪。”是真的不怪麼?是的,她是真的不怪孃親,她怪從頭到尾怪的人都是那個被別人尊稱為“丞相”的父親,他的野心以及慾望湮沒了一切情感。然而他現在已經不在了,連同李宓……
林初音驀然一驚,腦海剎那間閃現而過的是沐定泫飽含深意的話語:“讓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閉口。”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除了玉念惜,其他所有人都已經……
玉念惜……林初音的心一驚,深深沉沉地開始疼痛了起來,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定泫,居然陌生至此,在她的記憶中,他難道不應該是一個溫潤的存在麼?
“初音。”葉傾城的聲音將她的思緒一點一點拉了回來。
她勉強露出一個笑意回應:“孃親。”再次將她扶起。
這一次,葉傾城並沒有拒絕,只是順著她的動作起身,雙膝早已經麻木,一個重心不穩,差點就摔了下去,林初音眼疾手快地扶住,低聲喚道:“孃親,小心。”
這般的母女情懷對於兩人來說都是極為陌生,但是兩人也很快適應。
“初音,孃親求你,讓定安帝停止吧!丞相府那些無辜的人本就無罪,孃親死不足惜,但是香寧她又何錯之有,那麼多的僕人又何錯之有?”
“孃親,您的話是什麼意思。”林初音聽不懂,只是感到心驚肉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掠過心頭,不祥過處,餘留下的便是滿腔的恐懼。
突然,妙音自不遠處奔了過來,眼角微紅地拉住葉傾城著急地問道:“大娘,孃親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
大娘?林初音頓時啞然,她一直以為妙音是自己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卻原來……她竟然是到了此時此刻在明瞭,這樣晚這樣晚……
孃親的苦楚(三)
孃親的苦楚(三)
葉傾城緊緊地握住了林妙音的手,頓時泣不成聲:“妙音,妙音,是大娘不好,大娘沒有照顧好你的孃親,自從你爹去世之後,香寧也一直臥病不起……”
林妙音卻突然仰天長笑了起來:“他真的死了……他終於是死了……他早就該死了……”
究竟是怎樣刻骨的恨意可以讓妙音有這樣的反應呢?她究竟是有多恨啊!
“我那可憐的孃親從來就是那樣的命苦……”妙音斂起所有的神情,望著葉傾城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是孃親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也只是命,現在妙音只希望大娘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與我們一起好好的活著。”
葉傾城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在一剎那間又湧了出來:“妙音……”
不知為何,林初音居然有一種自己變成多餘人的感覺,那是自己的孃親,那是自己的妹妹,但是自己卻好似怎麼也無法融入兩人的苦楚之中,她暗自苦笑一聲,卻原來,她們的命運早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無論做怎樣的努力都不會有所改變。
葉傾城瞥見一邊失落的初音,忙抽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道:“初音,定安帝還會殺戮下去麼?無止無境地殺戮下去麼?”
林初音聽得渾身一顫,究竟定泫都做了一些什麼殘忍的事情呢?殺戮……自從定淵駕崩之後,似乎就不曾停止過。
“若是我有這個能力,我一定會阻止他。”林初音的聲音很小很輕,她沒有一點把握去阻止一個帝王的行為,但是她會做出最大的努力。
“好!”葉傾城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是苦到發澀,握住初音和妙音的手指逐漸無力地滑落了下去,望著眼前這一對如花似玉的姐妹,心中猛然湧出無限的感慨,這樣美好的女子竟然要承受這麼多她們原先不該承受的壓力,真是苦了她們了。
望著葉傾城的苦澀笑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