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儒雅,體貼寬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一時卻又翻臉如翻書,瞬時變成高高在上獨斷專行的暴君,堯月在王爺這種捉摸不定的人格轉換裡真是,真是如履薄冰,好不狼狽……”
口不擇言的一氣說了這半天,忽然抬手捂住嘴,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乾嘔。
我手忙腳亂的上前把他發抖的身子抱住,澀聲道:“你誤會本王了。本王,本王……”
“本王”了半天,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只得暗歎一聲,更緊的抱住他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成親之日少尹託人送來的保胎丸和固本養氣的湯藥派上了用場,再次證明了我孃親的確遠見卓識,有著專屬於老人家的高瞻遠矚先見之明。
我哄著南堯月把幾貼藥劑服下,看著他沈沈入睡。
……說什麼不在乎腹中胎兒,任由我定奪,也都是小孩子般的意氣用事吧,實則還是希望留下這團骨血的──
不然為什麼風寒藥打死不吃,一聽是保胎的就二話不說喝下去呢?
我輕輕摩挲著堯月微微發汗的額頭,心口深處一波波盪起溫暖的漣漪,久久無法將目光從他清俊的臉龐上挪開。
世事艱辛,每走一步都是險象環生;你可知我雅少慕背後多少雙眼睛在盯著等著,急切盼望我某一天疏忽大意露出破綻,好取我性命?
帝王之家絕無溫情,自誕生日起便要為了自己的生存不斷鬥爭。可笑的是直到四年前,我才真正知曉這個道理。
“冽蠡。”
我又等了一會,確信南堯月已經陷入深度睡眠,方揚聲喚道。
“王爺。”無聲無息的黑影跪下。
“我要去蜀地一趟。如果趕不回來,雅少銘那邊你替我迎駕。”
冽蠡愣了愣:“去見靜妃娘娘?”
“雅少銘逼人太甚。既然他敢侵入我關西駐地,想必也做好了跟我魚死網破的心理準備。”我語調平緩的道,“本王也要做好應急措施,以備不時之需。”
從冽蠡驚愕的眼中看見自己嘴角慢慢泛起一個嗜血的微笑:“沒有對手的棋局,想來二哥也會覺得提不起興致。”
另外一個沒有說出口的打算是──
三個月後,我會領兵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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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關西到孃親修佛的蜀地,以我的內力和腳程,就算馬不停蹄也大約需要十天的來回。冽蠡知道我的意思很明顯是要他裝成我去跟雅少銘秦沾打交道了,看著我在內室收拾行裝時一直悶悶不樂的苦著臉。
“放心啦。你又不是第一次裝扮成本王,本王對你相當有信心。”我對他充分表達了上司與下屬間水乳交融的信任與依賴。
他不領情:“皇上有多眼刁王爺又不是不清楚!冽蠡每次往那個男人面前一站就冷汗直冒。”
“他看不出來你有什麼不妥的。”
我嫻熟的打包衣物,手腳快捷的用炭把面目抹黑,再把本來就短的發亂糟糟抓成一團,順手又把斗笠戴上遮面,“雅少銘那邊也是影衛,贗品對贗品,半斤八兩吧。他還提心吊膽你認出他是假貨呢。”
冽蠡依舊苦惱:“七王爺和歐陽莊主問起來怎麼說?”
“打過招呼了。他們會協助你。”四下看看,準備充分可以動身了。
冽蠡一把拉住我:“南二公子呢?”
我頓了頓,不確定的想了一下。
“南堯月……他對我應當不會熟悉到少尹和歐陽謹那份上。你這幾日別同他走太近就是。”
“那如果南二公子想要我對他……”話沒落音我就一個暴慄打在他頭上,喝道:“他的一片衣角都不準給本王碰到!”
他捂著腦袋氣結:“想到哪去了!我是說對南二公子懷孕的事情發表意見!王爺不是還沒明確答覆南二公子准不准他留下肚子裡的孩子嗎?”
“…………”= =
這些日子是怎麼了,任何事只要涉及到南堯月我就立馬失去自控和冷靜的判斷力。這位蠻族公子真是本王的剋星。
我站在南堯月房門口,視線火熱的在昏睡著的人平實柔軟的小腹上流連不去。情不自禁的猜想著,不知這個高傲矜持的南族公子,如女子一般腹部高高隆起的那天會是怎樣一幅風情?
“……王爺如果捨不得,冽蠡可以替王爺去見靜妃娘娘。”雙手環胸在外頭等我的冽蠡,這麼說道。
我依然將目光圈定了南堯月不放,道:“孩子的事,你們就聽憑南二公子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