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帶上月兒,不過是叫對方安心,表明自己對她已是收了心,不會再有什麼舉動,叫自己和她都難堪的意思。
不想書玉竟不出來相見,令他一番苦心白白落空,想起高易雸來時書玉的態度,再看看自己現在,他心裡不免酸澀湧起,一時更覺得意興闌珊起來。
劉媽媽看他臉色口氣如此不好,只得說了實話:“東家莫氣!不是小姐有意怠慢,實在小姐今日身子不爽,出來不得。”
哼!顏予軒初聽見只當是對方託詞,便怒而冷哼了一聲。過後再看劉媽媽神情,卻覺出不對來,不知不覺就突然將心吊了起來,臉色也驟然間大變,上去就一把拽住劉媽媽,急道:“當真?小姐病了不成?”
劉媽媽本就揪心,也不知後頭將大夫請來了沒有,正被顏予軒問到痛處,想想書玉樓上一人躺著,自己偏還要顧著這頭不能上去伺候,二下里一夾擊,就逼出她的眼淚來了。
看劉媽媽這樣年高老成之人竟也當著自己的面落下淚來,顏予軒真正是慌了。
“月兒你先回去,我這裡有事。後頭再叫我的跟班進來,我有事吩咐。”
月兒心裡不服,心想才來就叫我走?飯還沒吃酒還還喝呢!只是看顏予軒臉上,桃花眼裡閃出寒光,眉梢也豎起來了,知道此時不可再犟,於是低眉斂袖地應了,汗巾兒一甩,帶著滿身的叮裡噹啷,走了。
“你帶我去後頭,我看看小姐。” 顏予軒硬繃繃丟下這句話,便要抬腳。
劉媽媽卻忙攔住,口中求道:“東家不可!知道東家心裡著急,不過到底東家與小姐男女有別,小姐睡著呢,東家怎麼好就這樣去?到底名不正言不順的。”
顏予軒這才醒悟過來,也是自己情急之下,亂了分寸,這就紅了臉。正在尷尬時,正好跟班的進來,於是他回頭吩咐:“你快馬回鞭,趕回城去,請劉御醫過來!就說我的話,這裡有急事,務必請他親自過來一趟!要快,我只等你一個時辰,誤了就不必再來了,以後也不必再來見我!”
那跟班的不明何理,只是抬頭見顏予軒眼立眉豎,知道此時不可附逆其意,便喏喏應著,退出去了。
劉媽媽心下自是感激的,於是上來拉住顏予軒衣袖,道:“有勞東家,不過我們已著人去請大夫了,也許說話就到。”
顏予軒此時已是急火攻心,也顧不上說話好不好聽了,聽見劉媽**話便駁道:“這裡的大夫如何瞧得?若耽擱了小姐,怎麼了得?”
若是平時,受了顏予軒這樣的重話,劉媽媽是必要回嘴的,不過今日不同,她竟低頭不吭聲,也是覺得顏予軒有理的意思。
“既不許我屋裡去看,我就站在窗外,總可以吧?”呆了半天,顏予軒突然開口,卻是語帶哀求。
劉媽媽聽他這話說得可憐,不覺心下一軟,只不想依的,那頭也不知怎麼的,竟自點了幾下。
顏予軒見對方同意,風馳電掣一般,拉著劉媽媽就向後頭去。
二人輕手輕腳地上了樓,動靜之微,只怕就連貓也要自嘆不如。待走到屋前窗下,劉媽媽停住了,卻將顏予軒向前推了推,自己只在原地站著,沒動。
顏予軒會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將身子彎下,小心地捅破窗戶紙,向裡張去。
這一眼看去,顏予軒幾乎連呼吸也頓住了。原來書玉果然躺在炕上,卻因屋裡火盆燒得太熱,她本老實放在被子裡的一雙玉臂,耐不住就伸了出來,袖子也推了上去,當下便如玉筍一樣,清剪冰華,香團雪彩地呈於他眼前。
顏予軒不是稚兒,他雖尚未也娶親,卻早已是領略過男女之事的,女人的手臂,他見過也不知有多少,家中丫鬟,外頭小優,算算總有個一雙手的數兒。
不曾想,今兒這一雙玉臂,竟叫他看得面紅耳赤,如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隱隱覺出心裡有股子熱氣騰起,想要抓,又抓不住的叫人惱怒,卻是一種美妙的惱,又是令人心癢癢的怒。
不是說書玉與她人有何特別不同,不是三頭六臂,更不是外星異客,臂膀到哪裡,也是一樣的臂膀。只是,她到底是不同的,看見是她, 顏予軒就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
所以說人是情感動物,心裡有情,眼裡看見的,便不再是同一件物事。她也不再是人一樣,竟成了仙神,也許還帶著魔法,叫你眼睛盯上去,整個心也就化了,換個旁人進眼裡,就算長得落shen一樣貌美,卻還只如世間眾人一樣,依舊只是個人字元號而已。
劉媽媽等了半天,見顏予軒看得傻了似的,動也不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