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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樣,並非象一對曾經的戀人。我們不談往日的戀情,尤其是柳迎風,更是小心謹慎地迴避這個問題。我同時也意識到,我們之間的事情有點太沉重了,沉重總是使人感到不快的。並且,在這樣的局面和這樣的環境下。我們看似聊得很起勁,也不乏興致。主要是我在說,她在聽。我先談到了雪晴現在的生活情況,又談到了阿帆和陳小曼的死,接著談到我在章言那兒借住了幾個月的事兒。最後談到老麥同他的店員結婚的事……反正把我和她曾經熟悉的人的事兒都拿出來說了一通。在醫院裡談這樣的事兒,我很有些不情願。本身醫院這地方,連空氣裡都充滿著隨時面臨的死亡,甚至可以那麼明晰而具象地看到死亡的樣子出來。可是,不談這些,我實在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

我滔滔不絕地講著,象一個下屬向上級彙報工作似的,表面上平靜而乾澀,有時候連自已也不知道自已講到哪兒了,但講來講去老是圍繞著別人來講,完全撇開了自已與柳迎風別後的話題。我想說,柳迎風這麼些日子以來,我想你!我還想說,柳迎風,這麼些日子以來,你想不想我……可結果我說出來的話就變成另外一個意思了,變成了雪晴說她很想念你呀、章言怎樣記掛你呀之類的。倒是柳迎風,不時的發出喜悅或哀嘆之聲,“哦?是嗎?真替她高興……”,“唉,真沒想到”,“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也不斷地咐和道,“是啊,是啊……”

約二十分鐘的閒聊當中,我雖然不斷地在腦中出現有關柳迎風是特殊類群的提示,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叫我反感,也許是她的外表實在太美好吧,叫人無法產生她曾經在若干年前是個男子的想法。當然,也沒有產生過強烈的激動。激動也還是有的,很微妙,必竟再見的人是自已迷戀過並且依然喜歡的女人。

我的外表看似非常平和,我的平和裡尋不到我預料或我沒見到柳迎風之前的傷心感。這大出我的預料。同時,我為我的過於平和的態度而不迎風,這看起來給人的感覺是冷血的,或壓根兒就不拿一段真實的、折磨過人心的愛情當作一碼子事兒。在我想象中,我也沒有預料到我會做到這樣的平靜。

“對了,是章言告訴你我在這裡?”柳迎風問,臉上沒什麼好奇的表情。彷彿是早就預料到我是會來的表情。

“是的,”我一邊點點頭,一邊不安地說,“請你不要怪她,這完全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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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迎風搖搖頭,衝我偏偏腦袋,淡淡地笑笑。她的一頭好看的長髮,現在已變成了短髮,染成深褐色的,中規中矩的大眾化模樣兒,有一股休閒與安於平靜的氣質,雖不乏時尚,但顯然她已經在剔除她從前所擁有著的那股子時隱時現、捉摸不定的野性與冷豔交織而成的美。這已經被剔除的美是我最喜愛的一種氣質美。當然,她現在的模樣兒依舊使人生出喜愛。她意識到我看她的頭髮,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抬起眉眼怯怯地問,“我理短髮好看還是長髮好看?”她又笑笑,“一個月前理的,直到現在,就沒再上過理髮店了。”

“我這是第一次看你理成短髮的樣子呢。”我說,“不過,你理短髮的樣子也挺好看的。”她理短髮的樣子真的不錯。

柳迎風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一般的男子都喜歡女孩有一頭漂亮的長髮。男子都是有長髮情節的喲。”她說這話時,眼神特誇張地朝我暗示,她知道我也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她曾問我喜歡她哪兒,我告訴她我喜歡她哪兒和哪兒時,其中特別強調過我喜歡她飄逸的長髮。但現在她不提起以前的事兒。我想,她是故意不提的。她沒有注意到我看她的眼神時,帶著一絲悵惘。她帶著夢幻般的表情接著往下說,“其實包括女孩子本人也喜歡看自已或別人長髮翩翩的頭髮。我也喜歡自已有一頭秀麗的長髮。站在風中、站在湖邊、站在自家的陽臺上或天台上,當風把長髮吹起來的時候,感覺有種飄逸的感動的美。”說到這兒,柳迎風突然頓住了,臉通紅。她意識到了什麼。不再說下去了。我知道她遇到了那個“敏感”的事實。她是清楚我已經知道她現在的性別是經過科學“改變”而來的。包括我自已,我討厭用“變性”這樣的字眼兒。但,從章言那裡聽到這個事實後,我此刻站在柳迎風面前的確有著一種難以控制的不迎風感。我總要考慮著說話的語氣及用詞,儘可能地使自已說話小心謹慎一點,免得傷害到柳迎風。

我現在這麼近距離的和柳迎風坐在一起,我一直都沒有放過任何可以打量她的機會。她的面容、她的姣好的身材與舉止,真的讓我難以相信她是“那樣”的一種人。我不能相信。至少在視覺上,我是無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