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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顧全,其餘的也不做多想。喜歡這兩個字,更是奢談。”

錦素道:“姐姐向來達觀,為何在婚姻之事上這樣悲觀?”

我一笑。這一回,是真的無言可答。高曜已然無緣太子之位,我的未來應可預見。然而,想到高暘,想到熙平長公主,我便滿心不安,只覺有一道難以預測的暗流正向我襲來。生死尚且是未知之數,何況婚姻之事?若有人安排我嫁去南方,遠離宮廷是非,我不勝感激,哪裡會有一絲的不甘?

錦素走後,芳馨見我愁眉不展,遂問道:“姑娘在想什麼?這樣出神?”

我起身往寢殿走去,一面拔下束髮的玉簪:“姑姑的訊息這樣靈通,可聽說了於大人的事麼?”

芳馨接過玉簪,道:“姑娘說的是周貴妃給於大人賜婚的事情麼?”

我停步:“姑姑知道?是幾時知道的?”

芳馨道:“也是晚膳後才知道的。因殿下在這裡看書,便沒來得及回。誰知於大人就自己來了。”

我一笑:“你們口耳相接,傳得當真是快。”

芳馨道:“於大人是皇太子殿下和周貴妃面前第一等要緊的人,關於她的訊息自然傳得快。”

我在鏡前卸下釵環,散下長髮。燭光幽幽,一張臉半明半暗。“貴妃是真心待她,這樣早便為她謀定了出路。”

芳馨在鏡中笑道:“論理,貴妃該多留她兩年才是,怎麼如今就要放出宮去?”

我嘆道:“錦素不似史易珠,她雖在高位,卻沒有太多機心。當初貴妃驅逐了史易珠卻保全她,本來就是偏心。早些出宮也好,免得登高跌重,倒不好了。”

芳馨道:“想來於大人是很高興的了。”

我搖頭道:“錦素有些女兒家的心思,十分不情願。”

芳馨道:“於大人還小,乍聽到要嫁人,有些害羞也是有的。”我不置可否,只盤起長髮,預備沐浴就寢。

第二日,待高曜去上學,我攜了一本書往益園中去。春夏之際,益園鬱鬱蔥蔥,奼紫嫣紅。小池北岸的鵝卵石小路上,眾內監正忙忙碌碌地扎竹架子。陽光傾瀉而下,空蕩蕩的小道上,重新佈滿了橫七豎八的暗影。紅芯尋了一個年輕內監,笑問道:“公公好。這架子是拿來做什麼的?”

那內監回道:“姑娘安好。這是奉了花總管的令,搭好架子,好種葡萄的。”

紅芯道:“怎麼想起來要種葡萄?”

那內監笑道:“皇后娘娘畏熱,種了葡萄好遮陽。且宮裡有一半人都愛吃,到了秋天結了串子,請聖上和皇后親自摘下品嚐,也是一樂。”

原來是葡萄,不是紫藤。白鵠遊弋,紫英飄飛,我坐在花架下捧著一冊《新語》。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忽聽芳馨在身後輕聲道:“那紫藤經了好些年才長成那般模樣,可惜一朝拔去,就再沒有了。如今不用皇后說一句話,下面的總管便樁樁件件都打點好了。”

我淡淡道:“姑姑這話留在長寧宮說便好了,何必在這裡說。”

芳馨紅了臉道:“奴婢魯莽。”

我也無心再去逛花園,於是從東南角門慢慢回去:“內阜院的總管們都是皇后親自提拔的,他們自然感恩,所以忠心賣命。說起來,當年慎嬪哪有這番心思?”

回到長寧宮,便見綠萼迎了上來,笑嘻嘻地說道:“才剛內阜院來人說,午後掖庭令的鄭大人要來賜告身。”

我一笑:“告身而已。且收著些,別高興過了頭。”

綠萼道:“姑娘是宮裡頭一個女校,奴婢自然代姑娘高興。”

我笑道:“僥倖罷了。”忽聽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姐姐當真是謙遜,升了女校這樣的喜事,竟也不放在心上。”話音未落,只見蘇燕燕跟了進來。一身青白紗衫,只簪著兩朵水藍宮花,甚是清爽利落。

我忙上前迎接:“皇后去了前面,你不在守坤宮好好看家,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蘇燕燕道:“姐姐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女校大人,妹妹自然要來賀喜的,聽聞錦素妹妹已經來過了,我這會兒來還不算遲吧。”說罷就要拜下去,我忙扶起來,“快別拜了。”

蘇燕燕笑道:“姐姐還是讓我拜一下的好。一來宮中禮不可廢,二來我也是真心敬慕姐姐。”說罷行了一禮,又道,“聽聞自太后以下,沒有不喜歡姐姐的。姐姐榮升六品女校,當真實至名歸。”說罷命丫頭捧過錦盒,“今天理國公夫人攜采薇妹妹入宮請安,匆匆忙忙的,采薇妹妹也沒顧得上來瞧姐姐。她特意託我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