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皇上本來就忙,能有管孩子的時間嘛,“皇上,讓孩子們都住到乾清宮恐怕有所不妥,正值多事之秋,他們還小給您添亂了怎麼辦?”
“難道現在就沒有添亂。”朱由檢不辨喜怒地看著周淑嫻,“你說袁妃是思慮過重,朕信了。這裡的宮人照顧不周,朕也不可能把時間倒轉,讓他們明白應該怎麼正確的照顧人。所以,還是放在朕的眼皮底下,朕才放心。起碼在乾清宮,沒有這樣不知分寸的宮人。”
“皇上——”周淑嫻被這樣一說,臉色瞬間就白了,宮人不知分寸說的就是她管理不當,皇城之中,她所管轄的正是坤寧宮、與袁妃、田妃所住之地,朱由檢早前就說過小事不用稟告他,都由皇后做主,可偏偏誰想到袁佳珍與二皇子會先後病了。
朱由檢一針見血地說,“袁妃本來就是小心謹慎的性子,朕很早就說過,太過小心終究不是好事。她這些日子惶惶不安不就是因為後金大軍壓境之事嗎?!皇后,這她與你說過吧。宮中宮人心神不寧,也是害怕萬一後金破城而入,不是嗎。”
是,當然是。
周淑嫻卻明白不能就如此點頭,試問正個京城中,到底有幾人不慌亂,前朝難道不也是人心浮動。而宮中自然更有不安之人,萬一京城城破,宮中能有幾人活下來?所以本就膽小的袁佳珍這段日子不安至極,小兒最能感知周邊的情況,因此連帶著二皇子在她的影響下也多了惴惴不安。更重要的是周淑嫻本人也是慌亂不安了許久,才會讓紕漏出現了。
“所以說朕很失望。”朱由檢不想多去責怪誰,這宮中的事情要論對錯,首當其衝必然要擔責任的就是皇上,無論是哪種紕漏,都是皇上的疏忽。但是,袁妃與二皇子的病,周淑嫻難辭其咎,“朕對你這個皇后的要求並不高,管理好三宮中的一切是很基本的事情。不管城外是不是來了後金大軍,你只要在宮中一日,就應該做好這個皇后。朕不求你如同定海神針,讓宮人們能夠像是沒事人一樣。只是希望不要在這個時候忙中添亂,把應該看住的地方看住了。不過,很明顯這次皇后並沒有做到。”
周淑嫻低下了頭,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夫君從不會同榻而眠的女人。沒有人告訴她兵臨城下後明日會是什麼光景,只能在每日求佛保佑太平。沒有人在她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安慰她半字半句,她只能提心吊膽到天明。
朱由檢看著周淑嫻單薄的身形,心中卻難以生出半分不忍。對著這個相處其實沒有多久的皇后,他唯有一聲嘆息,世人皆苦,她周淑嫻還能在宮中太平度日,她確實可憐,弱者的可憐。然而多不公平,弱者難道就一定要同情?那又有誰為了強者擔心,有誰為了真的有性命之憂的雨化田擔心呢。
人心都是偏的,朱由檢自問實在難在那人生死難測的時候,為了一個外人擔心。他的仁慈已經越來越少,能給出的真情也越來越少。這些都只屬於朱隱之,朱隱之從沒有周淑嫻這個妻子。存在的只是朱由檢的皇后。做到了皇后的位子,無論是願與不願,都是一個事實。
“朕從前就說過,你不是皇嫂,也成為不了皇嫂。你看看皇兄那裡有一絲亂象嗎?還是如同舊日一樣太平。朕與你之間的夫妻情分,走不到你想要的那一份,朕認了這個錯。然而從來沒有哪個皇后是靠皇上手把手教的。大明的情況難道你不瞭解,難道沒有看清這些年內憂外患的現狀。”
話說到這裡,朱由檢也不再繼續說下去,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周淑嫻進宮之後只能說是無功無過。是因為自己不入後宮,不給她們任何的期盼也好,還是因為沒有經歷大風大浪,沒有那份堅韌也罷,都是悟的不夠。紫禁城裡面,悟的不夠,從來就是大忌。
“幾個孩子明日就送到乾清宮來,平時伺候的人選一個跟著,省得用了新的人手一時不習慣。你與田妃也說一聲,閉門安心,朕不希望再聽到宮人心神不寧出了紕漏這樣的問題。想來你也明白這個時候宮內見血,更加容易讓人心慌慌。若是慈爍這裡情況安穩了,把他也帶到乾清宮來。”
“臣妾遵旨。”周淑嫻看著朱由檢隨即就離開的背影,紅了眼圈,這次他們沒有爭吵,但還不如爭吵了。她做不好皇后,眼看著土豆過了今年,就要三歲了,這下皇上是必然要讓孩子分出去過了,讓她如何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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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朱由校也是聽說了二皇子病了的事情,還特地去看了,然後就來了朱由檢這裡,看到了在房中專心看書的土豆,還有另一間房內玩著拼圖的朱慈炤與朱疲к櫻�蠢醋偶父齪⒆傭己茫��卜畔鋁誦�諾男摹�